她站在驿站阶上,看向外面的茶棚,有的人撑着伞,有的支着油布,风雨斜斜地潲进茶棚,所有人都默默地承受着。
科举制度使得一小部分平民可以为官为相,可以改变家族命运,已经是重大突破。但是不得不说,千难万阻。
人的灵魂或许是平等的,但是身份确实是生而确定的。
不,人的灵魂更是有高下之分的!
沈梦昔走回房间,不再看外面。
两个女儿跟着她睡,两个儿子住一间房,她去看了看儿子们,就准备就寝了。
“啪啪,啪啪!”驿站大门被拍响,驿长快步小跑,嘴里喊着:“来了来了,不要拍了,门都要散架了!”
一阵喧嚣过后,清风在门外轻声说:“公主,是孙医丞来了。”
“哦。明天再见他。”沈梦昔也轻声说,玉儿还没睡,听到了翻了个身。
“公主,驸马...驸马也跟着来了。”
“......哦,知道了。”
外面没有声音了,沈梦昔拍了拍玉儿,示意她赶紧睡觉。
翌日清晨,沈梦昔醒来,发现茶棚外的人都已经不见了,应该是早早就出发了。
驿站大堂里,孙医丞和武攸暨坐在桌边吃粥,见到她带着孩子们出来,都站了起来。为了狄仁杰,沈梦昔特意派人回去,跟武帝打报告请了孙医丞跟随,狄仁杰的伤比她料想的重一些,而且这个老头也不肯让她医治。
沈梦昔让孙医丞饭后就去给狄仁杰诊治,她带着四个孩子坐下来吃早饭,武攸暨尴尬地坐在自己的案几后,继续吃饭。
见沈梦昔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武攸暨有些局促,咳了一下。
之所以跟来,实在是最近受了刺激。
在武士让的生日宴会中,武承嗣滴酒未沾,就胡言乱语:“只除了比我年轻一些,还不是个摆设?公主根本不用!哈哈哈哈!”其他心思各异的兄弟也笑。
武攸暨面色铁青,怒目而视,武承嗣搂过一个舞姬,在她身上摸了一把,又说:“唉,白白死了原配,到如今,没有嫡子,连个妾室通房也没有,知道的说是为公主守身如玉,不知道还以为不举,啊哈哈哈哈!”
满堂都是武承嗣放肆的笑声,隔房兄弟武攸宜不忿地说:“有人倒是也想死原配,可惜人家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