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你就放心吧,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克丽丝以着少有的撒娇口气道,“外公,你还没说呢,你刚才想什么高兴事呢,想得那么入神。哼哼,当初你当上卢浮宫博物馆馆长的时候,我也没见你笑成那个模样。”
“哈哈哈。”理查德闻言忍俊不禁大笑了起来,直笑得是前仰后合,笑得克丽丝是莫名其妙,回想自己说得话里似乎也没有什么可笑之处啊。
“克丽丝,唉呀,今天你没有陪同外公去出席那个宴会实在是太可惜了。你要是在场,就可以看到极其精彩的一幕。”老人好半天才止住了笑声,喘着粗气说道。
“当然知道了,你老人家的冤家对头啊,打了一辈子的口水仗,这我还能不知道啊。”克丽丝娇嗔道,外公今晚看来是喝多了,这种问题竟然也来问自己。
“哈哈哈哈,这两个老家伙一辈子和我较劲,今天终于向我低头了,终有他们求我的这一天。”老人笑得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隙,还不住兴奋地用手拍打着坐椅的扶手。他一回想到由于陈皮离开芭黎,行踪不明,却苦于没有门路而不得不向自己低头,他心中就快乐无比。
克丽丝对外公与他们多年来的恩怨自然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看着外公今天高兴得像个孩子的模样,忍俊不禁笑道:“外公,瞧给你乐得,从我进来,这嘴就没合上着,好了,先喝口咖啡吧,你晚上不是说还要整理你的那些收藏品吗,现在时候可不早了。”
“对对对,你不说我险些都忘记这事了。”彼得老人连连拍头说道,“唉,瞧我现在这记性。对了,你真的不和外公一起去华国吗?没有你陪在身边,以后这些事情谁来提醒外公啊?”老头企图以亲情打动这个他最疼爱的外孙女。
“外公,你就不要再说了,我决不会去。我还有事要做,先出去了。”克丽丝的头晃得像个拨浪鼓一般,自从那天在陈皮那里被狠狠地教训了一番刹羽而归后,克丽丝就将手头所有的华国事务移交给他人,从此再不入那个地方一步。自觉得大失面子的她说什么也不和外公一齐前往华国,坚决要求留在兰西国。虽然彼得老头苦口婆心的多次劝说,但是克丽丝就是铁了心的不答应。看着外孙女匆忙走出的身影,彼得馆长不禁发出了长长的叹息声。
“这个丫头这些年来简直是被我们宠坏了,受不了一丝半点的挫折啊。”老彼得晃了晃头,仿佛老了几年般地站了起来。他本来想把克丽丝也一并带到华国,一来是在自己的身边,爷孙俩也互相有个照应,也有个能贴心照顾自己的人。二来,这也是个难得的进修机会,陈皮肯定集中了国内外大批的研究华国文物的专家学者,能在那里呆上一段时间,克丽丝的眼光和鉴定水平肯定会有个跳跃式的飞越,日后回到兰西国,势必成为国内著名的华国文物专家。
老头无奈地摇了摇头,来到了书桌前,在走之前,他得把自己多年来费尽心血所收集的诸多收藏品重新整理一下,为它们找一个安全的好去处。想到这里,他不禁又想起了要送给陈皮十件收藏品,心痛不已。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又被踢了开来,发出了“咣铛”的巨响,老彼得吃惊地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衣黑裤,外穿黑色风衣的银发年轻男子走进屋来,他的右臂正勒在克丽丝纤细的脖子上。克丽丝的俏脸已变得是唇青齿白,显而易见是吓得够呛。不过老彼得毕竟是曾经见过大世面,久经风雨之人,最初的惊惶失措过去后,很快的就恢复了平日的镇静。“放开她,说吧,你来这里到底是想要什么?”
那男子冷笑地摇了摇头,仔细地打量了手中面带惧色的克丽丝半晌后,啧啧称赞道:“真是意想不到,你这样一个快入土的糟老头子竟然能有这样一个貌美如花的外孙女,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要不是今天亲眼所见,还是难以置信。”克丽丝只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子眼睛中射出了不怀好意的目光,上下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立时一股冷意涌上心头,浑身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她本能地双手环抱在了胸前,挡住那原本令她十分自豪骄傲的丰胸。
老彼得心中暗生怒火,他身为卢浮宫博物馆的馆长,在兰西国文化界也是个知名人物,纵然是国家部长、总统,商业巨头,西部大陆上的豪门家族,亦得给他三分面子,近些年来,哪会有人在他面前说这些不堪入耳的话语。不过外孙女仍在敌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也只能强压着胸中的怒气,冷冷地说道:“你来这里不是就为了说这句话吧?”
“当然不是。”突然从窗户外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虽然动听却蕴含着冷冷的敌意。老彼得和克丽丝两人骇然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色紧身皮衣、凹凸有致的女体俏立在窗台上,而她的面孔则被陈影所遮蔽。老彼得心中更是惊骇不已,这个女人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这如果说是个杀手的话,自己可能稀里糊涂地就一命呜呼了。
不过他心中的想法在表面上并没有显露出来,最初的讶色退去后,老彼得镇定自若地接着说道:“站窗台的这一位小姐看来也是你们一伙的。我一个糟老头子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面子,竟然能劳动两位的大驾,亲自光临我的破屋。”
“破屋?”那女子似乎是轻笑了两声,接着道,“你还算是有自知之明,这栋房屋在普通人眼里也算是很不错了,但在我们眼中它的的确确是座破屋,不用多,五分钟就足够我把它彻底地拆除掉。嘻嘻,不用那样看我,我还没有堕落到要使用药的份上,我说得是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