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回头的还有围在李念热桌旁的王绯淳。
“门内弟子有叫方一扇的人吗?”杜依棠又问了一声。
刘文织把折纸花放在施凉沫书桌前,折纸花在桌上滚了两圈,勉强稳住。刘文织道:“凉——沫?你知道方一扇是谁吗?据说他在我们门内。”
眼眸瞥向方一扇所在的位置,施凉沫提笔在空中画了个圈,继又翻书看了看,说:“嘛,我不知道。”
“你不感兴趣吗?施流族的养子,四大诡族之一的施流族,你不好奇他是何方神圣吗?”
施凉沫想了想,答道:“我只对柒里枝斋感兴趣。”
“柒里枝斋?这是个敏感的话题,那可不是个好地方,所有正道人士都想着去灭了它,若非那些妖魔邪祟太过狡猾,如今怕是早已没有他们的存在。我听我爹说,斋主古棠有着一个属下,与凉沫你的名字有几分相像,若是凉沫你想知道,不如我去打听打听?”
“是么?世人对她的评价很低吧?”
“你想知道?不如你把祭天台当天的事和我说说吧!我想知道若流的消息,以及我上去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不管怎么样,凉沫你都是我的救命恩人。”
“江若流的事,白日恬不会说谎,那日之事,不如你去天机阁问问,正巧我今晚也有事要去天机阁。”
太阳倾斜半个身子藏进云里,绵软的云朵逐渐被染上红色,天空似披上一层暖粉色的薄纱。远看极美。
杜依棠问了第三次名字后便出去了,弟子看书的看书,作画的作画。上水仙师说了,前两天无课,只有第三天才有课。所以弟子们百无聊赖的坐着,偶偶谈论八重门的师兄。
“喂,你是从哪儿来的?你娘知道你身患不治之症吗?”王绯淳搬来软竹编织的椅子,坐在方一扇桌边,不待方一扇回答,又自顾自说道:“八成你是个可怜人,我是王绯淳,我同李念热从大西山来,大西山便是最西边的一座山。其实你不用自己和自己说话,你有什么话尽可和我们说。”
李念热踢了踢王绯淳的屁股,把书翻了个面,遮住半张脸,附耳过来悄声说道:“呆子,我是大南山的人,祖母说了,咱俩不是一个地方的人。”
王绯淳挠挠脑袋不知所措,李念热放下书,指尖在桌子上画个圈,向方一扇解释道:“别听这个呆子瞎说,他是西南忘陌林的人,忘陌林那处有座山,他第一次走出那片林子,不知该怎的向世人提起那座山叫什么,所以他说是大西山的人。”
毛笔从双指间滑落,方一扇歪歪脑袋,又从桌上捡起,问道:“那你呢?你也是忘陌林的人吗?”
问号抛出,王绯淳接话:“他是大南山的人。”
李念热拍了拍王绯淳的肩,答话:“我是大南山的人。”
红绒团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两个傻子,一言不发,它选择做个安安静静的美团子。大南山是墓山,忘陌林是片鬼林,头一次听说有人住在这两个地方。或许久居茉古夜丛的方一扇会听信他们二人的胡言。
方一扇的目光放在施凉沫上,施凉沫翻着书本,并未追着身上的目光寻找源头。李念热见他看着施凉沫,不由说道:“你喜欢她?——我的。”
红绒团侧头看着他,往后挪了挪。它怀疑李念热能看到它,施凉沫从不把它带到古棠面前,因为古棠能看到它。能差使施凉沫的只有古棠,拥有施凉沫的也只有古棠。
王绯淳顺着目光也看向施凉沫,疑问:“什么你的?”
“我以后要抢她做压寨夫人。”
一本书横在眼前遮住了视线,方一扇阻隔了李念热看向施凉沫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