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浮尘就立在那儿,没出声。
她眼珠转了转,将目光移到洛浮尘脸上:“你都知道了,相柳是我放的,肥遗也是我放的。”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试探你,当然如果能杀了你便是最好的。”
蒲月嘴角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就连我拼了命去闯问心路做你徒弟,也是为了探听你的身体状况,好让我知晓什么时候可以下手杀了你。”
洛浮尘没有质问,没有斥责,甚至没有问蒲月如此恨她的缘由。
她只平静的阐述事实道:“你犯了错,便该受罚。”
“是啊……”蒲月低声喃喃,“都是我该受的惩罚。”她怪不了别人。
洛浮尘似没听见她的呢喃,继续道:“既已受罚……我来接你回家。”
她朝坐在地上的蒲月伸出了手。
蒲月如遭雷击般顿在原地,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为什么,她如此对她,她不怨吗?
洛浮尘微微前倾了身子,伸出的指尖仿佛泛着莹润的光辉:“我说,我来接你回家。”
“仙骨没了,可以再修。”
“我说过,只要你们愿意,我便是你们的师尊。”
蒲月忽的觉得鼻头一酸,眼泪再也忍不住,似大雨滂沱滚滚而下。
她扑向洛浮尘怀中,抓着她的衣袖,哭得像个幼儿:“你怎么才来啊……”
洛浮尘轻拍了拍她背部以示安抚,突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漆黑,踉跄着向后倒去。
怀玉已经眼疾手快将快晕厥的洛浮尘横抱起来,蒲月抓了空,脸上还挂着眼泪花花,又感动又茫然的望着被抱起来的洛浮尘。
怀玉的声音很冷,“你做了如此错事,本该死一万次也不足惜。”
“可你该庆幸,你遇到了一个好师尊,她在天君跟前苦苦替你求情,好叫你免去魂飞魄散的惩罚。”
“最后你也只被剜去了仙骨,重修回来,不过几千年的时间。
“可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吗?”怀玉眼神也很冷:”她代你受了雷池中的九道雷刑。”
“以你从前的功力,只怕五道也受不住罢?”
怀玉抱着洛浮尘,一步一步踏出天牢,怕颠簸了怀中人,他走得十分平稳,身后有血迹蜿蜒而过。
“若你还有半分良心,便不该再害她。”
蒲月无声的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眼泪无声的一颗一颗砸在地上,同那血迹混在一起。
怀玉道:“再有下一次,我会杀了你。”
洛浮尘宽和仁慈,那他便来做她身边的恶人,她不忍心下手,他就做她的利刃,反正他本就是兽性难除不是么?
白泽山没有药师,怀玉将洛浮尘暂时抱回了天界的战神府中。
花神早已请了药君来战神府中候着,药君从花神昭泠口中已经知晓洛浮尘伤势颇重。
可当他探出仙力为洛浮尘诊脉时,饶是见多识广,也被这身上的伤势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