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微叹了一口气对他说:“你是不会懂他们的心理的。还是听我把接下来的说完吧!”
“淼淼被送到疗养院之后,又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无人问津,要不是突然起了夜火,那家疗养院被大火烧得惨不忍睹,有许许多多的人因为那场大火永久的失去了生命,淼淼还算幸运,逃了出来。”
说到大火之时,陈明昇整个心都揪了起来,这短短几字的描述概括,就把黎清淼的两次差点丧生概括了,万一有一点不幸,黎清淼迎接的就是死亡,差一点,他陈明昇就再也不会知道黎清淼这个名字,她差一点就留在了那个悲伤的昨天。
钟期意也是一样,他从未去探问过黎清淼的过去,他知道她的过去定然不美好,但黎清淼可是差一点丢了性命啊!这怎么能是字里行间可以形容的呢!
黎微许是多年来对此事已经愧疚到了极点,无泪却悲极,嗓子哑着继续:“那时候,我得知消息立马马不停蹄地赶回京都,在医院里见到的就是病体孱弱的淼淼,她从前是那么的活泼爱动,那一刻却是如个残烛老人一般羸弱,眼里再没有光芒,只剩下绝望与悲凉,那时我才真正的意识到我的一走了之带来的后果是多么的严重,我以为她活着就是最好的结果,可没想到却是个生不如死的结果。那一刻,我下定决心要带她走,要把她失去的那些东西都给她补回来,把她变成从前那个活泼开朗、眼里有光的女孩子。”
事情讲到这里,陈明昇已经彻底知道了黎清淼的过去,这样不可接受的亲人给予的致命打击,换做是他,也不会想要和任何第三方去诉说。
黎微更是陷入了深深的自责,没有眼泪地绝望着,她忏悔,“可是,我终究找不回那样的她了,即使我对她再好,也没有办法改变她内心的恐惧。”
钟期意最是知道黎清淼,自打两人相识以来,黎清淼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强装强大的小孩,她用她的金钱、地位来塑造她的外在形象,看似是个功成名就的成功人士,其实内心里孤独敏感地要死,甚至觉得自己是个烂在骨子里的人,甚至卑微到尘埃里。
陈明昇默默收紧双手,可是他不能发泄,他还要把他的清清找回来,找回来疼她、爱她,再不质疑。
黎微已经泄力气,说完这些仿佛陷入到过去无法自拔,钟期意和陈明昇两人把她安置到房间里好生休息,待到情绪恢复再行商量。
陈明昇也累了,他此刻什么都不想,,只想回房去看黎清淼,好好地看看他的可怜的清清。这时,钟期意把他拉住了,动作止住,陈明昇回头看向他,眼里充满不解。
“听完伯母眼中的黎清淼,想不想听听我眼中的?”
陈明昇不动声色地睨了他一眼,无声承认他感兴趣。
“我和黎清淼是六年前认识的,我们初次见面时她帮我付了一餐包子钱,后来我又进入了她所在的娱乐公司,我们才算是正式认识。”钟期意说着换了个姿势,双手交叉倚靠在墙上,“后来我无意间得知,我能够进那家公司也是黎清淼背地里的牵线搭桥,当时的我正处于母亲病逝、一人漂泊之际,急需一份工作安定下来,所以我很感谢黎清淼,但我发现黎清淼不这么认为,她总觉得她是因为有所图才帮我的,她因此而心生芥蒂认为自己是个烂到骨头里的人。”
他的清清,是最好的清清,怎么会烂到骨头里,怎么会这么想,陈明昇好心疼好心疼她。
“在这六年里的相处,我知道黎清淼最在意的人就是黎微,甚至知道她为了不让黎清淼离开她还做了一些很幼稚的事情,可是她是那么执着地想要将一个人留在她身边,她太缺乏安全感、太缺乏自信了,她害怕被人抛弃,所以就用她自己的方式来留住黎微,不给黎微任何可以抛弃她放弃她的理由和借口,我曾经想过,或许黎清淼一辈子也不会放黎微走,直到——”
钟期意上前按住了陈明昇的肩,“你的出现!”
“我?”
“对!你!你的出现改变了黎清淼,她放黎微回国了,她甚至愿意为了你回国,她的举动变化除了你,没有任何其他可以解释的途径。黎清淼爱你,她真的很爱很爱你,爱到可以为了你重新去接受这个世界,所以,请你一定,一定要爱她,以同样的爱意回赠她,她这样的人啊,哪怕感受到一点不被坚定的爱就会继续缩回到她从前的龟壳里,所以,请你,一定要坚定的爱她。”
陈明昇感觉到肩膀上的手力气大的惊人,在钟期意说这番话之前,他一直对钟期意抱有一种来自异性的敌意,此刻,却忽然觉得自己过去那些无端的愤怒与嫉妒很可笑,他的清清啊,从来都是把最多最好的爱留给他,这样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是样的爱可以让她主动出击,可以让她在变成十三岁的时候都还记着他。
陈明昇抓住肩上钟期意的手,抬眼坚定地对他说:“我,一定一定会爱她。”心里默默补着,从青丝、到白发,从现在、到未来,他和她会变成他们。
爱,真的当局者迷,所幸,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