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扬?是你吗?”
“是我,然然是我。”
她是在做梦吗?梦见维扬了。
可是这梦怎么这么真实?因为她能闻到浓浓的来苏水的味道,还有正在和她说话的维扬。
“然然,照顾好自己,知道吗?照顾好自己。”
维扬好像在哭。
“维扬……”她想说话,但喉咙像被火烧过一样疼痛不已,用力扯了扯声音,终于说出口了,“维扬,你要分手是不是因为我不能、不能和你做那种事?”
“不是的,然然,不是的……”维扬的声音破碎得只剩下隐忍的哽咽声。
“维扬,我们在一起的五年,你是真心爱我的吗?”
“然然,我爱你的,真心爱你的……可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我要救我妈,我要救她……”
“呼……呼……”
维扬的声音越来越远,她听不到了,整个世界只有她喘气的声音,只有她一个。
“呼……呼……”
好像又陷下去了,不过这次不是地底,好像是在海里,很深很深的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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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江翘翘第一个发现,激动地叫出了声。
陶然睁开眼,入眼的白色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但人是熟悉的,近一点的是江翘翘,远一点的那个是顾世铭。
“翘翘。”陶然张了张嘴,却没有一丝的声音出来。
“我的姑奶奶,你总算醒了,你知道你睡了几天了吗?”江翘翘的中气十分充足,天灵盖都要被掀翻。
顾世铭立在原地没有走过来,也没什么好话,“连外套都没穿,就跑到公园里去,你们厂里的人一直打你电话还不接。要不是我哥过去捞你,你就等着我第二天赶回安城给你收尸吧。”
“收尸就收尸吧,反正每年我都会烧纸钱给你的,哦对了,还要烧辣条。”江翘翘及时落井下石。
陶然的视线转了几圈,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病床上。
“我怎么了?”她的声音像含了沙子一样粗哑不堪。
“你怎么了?还好意思问你怎么了?你高烧42度!”江翘翘给了几个恶狠狠的白眼,“服了啊,陶小然,我服了你了,42度也能烧得出来,真是刷新我的认知。”
陶然茫然地回想着发生过的事情,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安城公园的旋转木马上,昏迷前她知道是顾淮云救了她。
“我晕了几天?”
陶然想试着起来,但身体柔软得一点力气都抽不出来,倒是棉被被她拉下了很多。江翘翘帮她掖好被子,“躺好了,姑奶奶,能不折腾了吗?今天是第三天了。”
听到第三天,陶然再也躺不住,“特卖会呢?特卖会怎么样了?”
“行了行了,赶紧躺下吧,搞得好像你那破工厂离了你就不能转了一样。”陶然被江翘翘生拽下来,“老实一点,别逼我动粗。特卖会就那样吧,反正会卖衣服的也不是只有你一个。”
陶然现在浑身乏力,拗不过正在气头上的江翘翘,躺在床上,走马观花地回想着一切。
她好像做梦梦见维扬了。
顾淮云怎么会知道去旋转木马那边找她?
“你就这么放不下他吗?你就这么放不下他吗?!”
那个时候,他好像很凶。
可是,他怎么会想问这个问题?
乱麻一样,一团糟。
但她知道该断了,一切都该斩断了,一切也都该做出决断了。
维扬的。
顾淮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