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条碰到嘴边,陶然都忘了咬。
请他吃饭,也不是不可以。可是请吃饭,那不代表他们还要再见面?
堂堂顾氏总裁缺她一顿饭?
这一次顾淮云没有再发过来,但陶然就是能感觉得出来,他在等她回答他,等她说请还是不请。
陶然最怕这种拖泥带水,狂躁几秒钟后,“锦膳楼我可请不起。”
“客随主便。”
“哈哈……”陶然对着手机笑出了声,“那时间再由你来定。”
“下周六下午六点。”
“……”
这时间,是不是规定过的?怎么还是老时间?
陶然想,也许他也不是外界看起来那么自由。
“好。”
放下手机,陶然的目光转移到了传达室外。
昨晚下了一晚上的雨,树叶被吹下来不少,厂区的地面上一滩又一滩的水渍,水面上飘着落叶。
寒冷又枯败。
曹仲拿着一把铁扫帚正在一丝不苟地扫着落叶。
陶然在想着之前从来没有想过的一个问题,工厂关闭的话,曹仲去哪儿。
曹仲没娶老婆,更没孩子,从她记事起,他就在工厂上班。
工厂就是他的家。
她和顾淮云的婚事黄了,拯救企鹅的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看着一下又一下扫着枯枝败叶的曹仲,陶然原本都酝酿好的话语全都咽了下去,没有勇气说出口。
这个时候,陶然意识到昨晚拒绝顾淮云有点冲动了。
现在要是再回头找顾淮云,恐怕没那么好说了吧。
陶然看着怀里抱着的辣条,有点后悔。
将最后的库存统计完,天已经擦黑,陶然最终还是和曹仲开了口。
迟早都要给这一刀的。
曹仲很平静,应该是早就做好准备了。
“仲叔,以后你搬我那边去,反正我也就一个人。”
曹仲是看着她长大的。小时候考试考砸了不敢拿回家,都是找的曹仲假装家长给她签字。因为曹仲从来不会打骂她,顶多会叮嘱两句,“小然啊,要好好读书啊。”
那时她一边将不及格的试卷塞入书包,一边欢快地点头。然而下一次她还是会来找曹仲签字。
曹仲不爱说话,但很爱笑,一笑起来,皱纹像一朵菊花一般刻满他的脸。印象中,他明明没有这么多皱纹的。
“你这么说,仲叔很高兴。”
曹仲自然不会跟着她回去,他说他有去处。现在她自身难保,实在没有办法给曹仲一个安享晚年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