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笙的心里淡淡的，早料到了这种结果。

“要我说，如果我们几个之间真的有鬼，那你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刘晴被季帆明里暗里地嘲讽了一顿，索性直接杠上了他，“当然，我们现在也不能排除船上有其他鬼怪的可能，毕竟刚刚连绍死的时候我们都在场，如果有人动手，那其他人为什么没有察觉到并阻止呢？”

因为游戏是公平的。

言笙在她问出问题的时候，心里就有了答案。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威廉其实是保护玩家的。他虽然很恐怖，但却并没有动手伤害人。有他在的第一夜，大家都被吓得够呛，但是却没有出现人员伤亡。反倒是在他灰飞烟灭之后，连绍死于非命。这很大限度上的限制了真凶的发挥，如果威廉一直没有被消灭，他很有可能一直不能动手。只能引导着众人寻找关于鬼怪的线索。真凶的身份本就含有较高的难度，更何况还有附加条件，如果不给真凶提供一些便利，游戏又怎么能称得上是公平的呢？

因此言笙猜测，真凶所获得的的便利大概就是，可以再达成某种条件的情况下，可以无视任何外界因素，在无形之中杀死玩家。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大家都聚在一起，却没有人察觉到真凶动手。

相较而言，真凶依旧是npc的概率就要低不少。

明天晚上这艘船就会回到码头，留给他们的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一天的时间。从现在开始重新打翻所有的线索，设置一个新的，从未登场过的，还能杀人于无形的npc，不仅是多此一举，还会让游戏的难度大大提升到基本无解。这样难度的游戏，又怎么会只值一年的寿命呢？

一切的一切都指向，那个真凶早就存在了。他可能昨天还客客套套的叫着连绍的名字，而今天却毫不犹豫的杀死了他。

至于为什么会是连绍，或许是因为他在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现了什么关键性的线索，也或许只是随机选择。

言笙偏向是前者，但她还需要一点时间和机会去找到证据。

午饭依旧是之前那样，不过这次更加安静一些，五个人都没有说话，而是面对着饭菜发呆。

下午，大家决定分组继续调查。鉴于没人愿意单独和季帆一起，便将他，刘晴和小胡子安排在了一起，组成三人小队，去检查二楼靠左边的房间。言笙和大波浪一起，检查二楼靠右边的房间。

至于一楼，是不可开放空间。在他们问起的时候，管家非常严肃地道，“去一楼，你们会死。”

言笙一听就打消了去查探的念头。如果管家说的是“被发现了会死”或者“主人会不高兴的”这类含糊不清的话，她可能还会想要去看看，可管家清楚的说明了会死，那就意味着去一楼是没有任何余地的，绝对的，会死。

靠右的房间，除了一些零零散散的休息室，就是小胡子，大波浪和连绍的房间了。到了这个时候，大家其实都清楚要面对什么。言笙和大波浪虽然走在一起，但一直保持着安全距离。纵使知道凶手想杀人是绝对挡不住的，但大家依旧互相提防着。

大波浪和言笙先搜了小胡子的房间，言笙在他外衣的夹层里看见了一张明信片，她扫了一眼，没看出什么，就放了回去。

“你有发现了什么吗？”大波浪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言笙的声音里似乎有些遗憾和不甘心，“没有。”

“那走吧。”大波浪似乎没时间管她是否满意，着急的想去下个地方找线索，“先去哪个房间？”

言笙杵着下巴想了一会儿，道，“去你的房间吧。”

“你怀疑我？”大波浪一甩头发，嗤笑。

“不是不怀疑你，而是相对而言，没那么怀疑你。”现下只剩下大波浪和言笙两个人，她也不再掩饰自己。

大波浪听到这话反而更惊奇了，“你不怀疑我？我以为我自己还挺招人嫌的。”

“你也知道啊。”言笙也不反驳，“你这人挺怪的，怀疑你不行，不怀疑你也不行。”

大波浪哼了一声，“我只是好奇。”

或许是言笙的话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大波浪的防范弱了不少。

“夏芙，你相信我嘛？”言笙第一次叫出大波浪的名字，幽暗的烛火之下，她的表情被隐藏的很好。

“恩。”夏芙揉了揉长发，迟疑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

“我现在怀疑两个人。”言笙走进夏芙房间，打开了灯，“就是小胡子和刘晴。”

“他们俩？难道不是季帆更可疑吗？”夏芙问道，“季帆第一天没见鬼，后来说起话来也阴阳怪气的。要我说，刘晴就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还有病，小胡子么……就是个傻大个，他要是凶手……”

”相较而言，我觉得刘晴更可疑。“言笙懒得听她胡诌，直接打断了她的质疑，自顾自地讲述着自己的想法，”我怀疑小胡子，是因为他的表现过于划水，完全不符合一个老玩家应有的实力。我怀疑刘晴，是因为她说谎了。“

”说谎？“夏芙难得的没有介意言笙的忽视。

“你不会真的相信刘晴说的话吧。”言笙靠着桌子，大脑飞速运转，“她的伪装的确不错，不过不巧，我正好有个有心脏病的奶奶。奶奶年纪大了，因为身体不好，做事也特别谨慎。如果按照刘晴的说法，她是新手，之前又有心脏病，那这么短的时间内，她不可能完全失去一个病人的体态。而且，我们第一天在饭桌上，她是除了你以外第一个夹了东西吃的人，并且一吃就是一大口。如果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她以前常年呆在病房里，怎么可能吃东西这么不小心。再说了，她说自己没抽过卡，你觉得世界上真有那么马虎的人？就像季帆说得，抽卡的字那么大，说自己没注意的人不是瞎了，就是装的。你看她人精人精的样子，哪里像是瞎呀。”

“可这是游戏里，一切病症都消除了。”夏芙显然是信了，但是依旧忍不住为刘晴辩解。

“可是习惯难以更改。”言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