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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达遇险

这是通向狼牙山主峰路旁的一座小山头,也就几百米高。琳达搀着奶奶慢慢爬着山,奶奶和过去一样,一边走一边讲着钟华天俊父母的事,原来钟华天俊的母亲在生他的时候难产,他的命保住了,他妈妈却死去了。一年后,山洪暴发,在解救遇险的游人时,他父亲不慎被卷入洪峰里,牺牲了。政府和乡亲们为他在这个山头上修了墓碑,以纪念这位舍己为人的英雄。  山头不大,有几十平米的样子,一座墓碑坐北朝南,墓碑上刻有“钟卫中建永垂不朽”。  钟华天俊把一束白花放在墓碑前,面对墓碑站好,琳达扶着奶奶也面向墓碑站着,三人静静地默哀。然后,钟华天俊和琳达捧起一些碎土培在了墓碑上。  琳达看见碑后刻有钟卫中建生平简介,还有两行小字,应该是天俊母亲的介绍。  “墓碑建好后,把母亲的骨灰也一起安葬在这里了。”钟华天俊对琳达说。  奶奶一直没说话,祖孙三人慢慢走下山,到家时天已经擦黑了。  晚饭吃的是炸酱面,是钟华天俊做的,他亲自下厨擀了面条,面条擀得长长的,说是叫长寿面。  饭后二人又和奶奶说了些家常话,奶奶说:“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  奶奶带着二人来到楼上。  “住哪?”钟华天俊不经意问了一句。  “还是你们结婚时的那个房间,你们每次回来都住这的。我已让小鹿打扫好了。”奶奶推开房门,进到屋里,一支柔和的灯光跟着亮了。  “奶奶,你也早点休息吧。”琳达对奶奶说。  “我也睡觉去,真是有点累了。”奶奶出了屋门,又回头说:“有什么事叫小鹿。”  钟华天俊关上房门,看看床已经铺好,就对琳达说:“你就在这睡吧,我去对面的房间。”  琳达说:“还是我去吧,你还在你们的房间。”  “没关系,这个房间有卫生间,那个房间没有。你就在这吧。”钟华天俊走到卫生间,向里面看了看,回过头来见琳达没说话,就又说:“条件是差了些,你将就一些吧。”  “天俊,别这么说,这是天底下最好的地方。”  “琳达,谢谢你,给你添了这么大的麻烦。”  “你就别客气了,奶奶那么好,还有……”  “那我就到那间屋子了,有事叫我。晚安。”  “嗯,晚安。”  琳达看着钟华天俊进了对面的房间,把门带上,回到屋里。  她看见床的上方墙壁上挂着钟华天俊和孔崔新爱的结婚照,金黄色的床单铺在床上,一床红色的双人被子整齐地在床头处叠着,一个与床一样宽的双人枕头放在被子上。她轻轻地坐在床边,一种甜甜的味道在内心升起。  琳达感觉确实有些累了,她走进卫生间,脱掉衣服,洗了一个热水澡。  琳达把被子铺开,一个猛子就钻了进去。  琳达的心突突地跳着,“这是他和她一起盖的被子。”她闻闻被子,想找到钟华天俊的味道。她又把头埋进被子里,使劲地闻着。  突然,她钻出被子,脸上觉得热得很。  “真不害羞,你真不害羞。”她对自己说着。  “这是新爱的房间,是新爱的被子,有你什么事?”她想到这,安静了些。  “你到这还不是因为新爱姐,你是扮演着新爱姐角色的。”她瞪着大眼看着屋顶。  “天俊对自己也挺好的,可那是他把自己当成新爱了的缘故,与琳达没有关系。”她顿时感到很沮丧。  “可是,新爱姐是为我死去的,天俊又是那么好的一个男人,我能够认识他们是我的荣幸。”琳达坐起身,她平静了下来。  “是扮演新爱就是扮演新爱,我就是新爱,能和他在一起我心甘情愿是新爱。”她觉得她有了底气。  “可是,离开这里后,我不又成了琳达了吗?”她叹了一口气,傻傻地坐着一动不动。  “我是新爱,我是新爱,是因为我和新爱姐长得一模一样。”她又这样想着。  “一摸一样?一摸一样?天底下会有这样的奇事?”她仔细地琢磨起来。  “她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她是被人贩子贩卖的儿童,她的父母是谁?”她继续想着。  “我的母亲是谁?我也一直不知道。”她沿着这条思路接着想。  “这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她站起身来,走到穿衣镜前照着自己,又回过头来看着孔崔新爱的像。  “我应该查清楚新爱姐的父母是谁?”她出现的这个念头使她眼前一亮。  “对,我必须要查清楚。”  琳达重新又躺在了床上,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钟华天俊回到房间里,他很疲惫,他躺在床上,脑海里回想着一天的事。  “琳达表现得很好,她没有任何怨言,真是一个好姑娘。”  他知道,自从新爱牺牲后,他痛苦极了,他觉得今后世界不会再有意思了。可是,琳达的出现让他感到痛苦减少了些,每当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绝望的心就会好一些,“是因为她像新爱?是因为她能使他感到新爱鲜活的生命?”  钟华天俊翻了个身,接着想:“是的,有她在,使他对新爱强烈怀念的心情平静了些,使他没有崩溃。”  “现在呢?”他继续想,她很像新爱,这让他很高兴,可是,他开始感觉到了她与新爱的不同,她有新爱的外表,有和新爱一样的爱心,她也聪明伶俐,不过,他比新爱更活泼些,也更大胆。“这是另外的一个人,是琳达。”  他感到有些凉意,他拉过被子盖在身上些,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他梦见和孔崔新爱在山上游玩,她在前面跑,他在后面追。来到一个山崖边上,新爱向他招手。  “新爱,小心点,往里站站。”他着急地说,然后想跑过去。  他看见新爱还在往山崖边靠,他急得不行,他想抓住她,他使劲地迈着双脚,可是,腿不听使唤,怎么也抬不动,他急得大声嚷着:“新爱,回来!新爱,回来!”  她好像听见了他的喊声,转过身向他走来。  他就要抓住她了,突然,一只老鹰飞来,把她叼起。  “奶奶不是总说吗,小孩子不能上山玩,老鹰专叼小孩。新爱!”他埋怨着说,大声叫着她的名字。  “咦?奇怪,老鹰叼着的不是新爱,怎么是琳达?琳达!琳达!”他大声叫着,冲向崖边。他想抓住她,可是够不着,眼看着老鹰就要叼着琳达飞走了,他一急,从山崖边窜了出去。他飞快地往山谷底掉下去,只觉得心忽悠忽悠的,他急死了,大声疾呼:“琳达!琳达!”  他把自己喊醒了,一摸头,一脑门冷汗。  他坐起身,擦擦汗,口渴的不行,他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下去。  他心神有些不安,有些不放心。他走出房门,来到过厅里。  过厅里安静得很,一片月光从通向阳台的门窗上照进来,显得冷冷清清。  钟华天俊走到琳达的房门口,听听没有什么动静。就走到通往阳台的门前,看到门锁锁得很好,又向外看了看,这是一个屋顶阳台,有50平米,阳台上有些花草。他走回过厅,推开自己住的房门,“吱呀”一声,他没进去,他感到不是自己屋子门发出的声音。他一动不动地再听,没有任何响动。  “神经紧张,可能就是这扇门发出的声音。”他想着,迈步走进屋。  “咔哒”,又一个隐隐约约的声音,好像是从琳达的房间里传出的。  钟华天俊又走到琳达的屋门口,仔细地听着。没再听见响声。  他放心不下,他轻声叫道:“琳达,琳达。”  没有回答。  他敲敲门,再叫道:“琳达,琳达。”  还是没有回答。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在微亮的月光下,他看到琳达的床上没有人,被子有一半耷拉在地板上。  他看看屋里,没有人。“难道在卫生间?”可卫生间的灯并没有开。  “琳达,琳达。”他对卫生间叫道。  没有任何反响,他感到有些不妙,他迅速推开卫生间的门。  窗台上一个戴鸭舌帽的人正在拽着一根绳子往下看,他看到卫生间进来了人,就一纵身,跳了下去。  “谁?干什么的?”钟华天俊大喝一声,一窜步,来到卫生间的小窗前。  他伸出头向下一看,见那个人背起地上的一个尸体袋,向暗处走去。  钟华天俊想也没想,登上窗台,一跃身跳了下去。落地后迅速地一个前滚翻,站起身。  “站住,干什么的?”他大声喊道,并飞快地向黑影追去。  那人背着很重的尸体袋跑不起来,看看脱不了身,就把尸体袋扔在地上,撒丫子跑走了。  “站住!站住!”钟华天俊追了几步,没再继续追下去,他来到尸体袋旁,解开扎口的绳子一看,是琳达。  “琳达!琳达!”他叫着她的名字,赶紧把她从尸体袋子里抱出来。  “琳达!琳达!”他呼喊着她的名字,可是她闭着双眼,好像没听见。  他听听她的心脏,还在微微地跳。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跑过来几个邻居问。  奶奶也走过来,看见这个情景,问:“怎么回事?”  “有人要把新爱抢走。”钟华天俊说。  “什么?哪个挨千刀的这么大胆。”奶奶过来摸着琳达的头,“她怎么不说话?新爱!丫头!”  “赶快送医院!”一个邻居说,又有一个邻居开来了一辆小轿车。  “快!”钟华天俊把琳达放进车后排座上,自己也坐了进去。  奶奶要上前排副驾驶座,一个邻居说:“大晚上的,您就别去了,医院不远,我们跟着没问题。”  汽车向保定市区开去,这是那次送新爱去武警医院的山路。  “新爱,新爱。”钟华天俊抱着琳达不住地轻声叫着,他想起了那次送新爱的情景。  琳达和新爱在他怀里一样一动不动,安静地一声不吭。  “难道你又要?……”他不敢想下去,他紧抱着她,眼泪滴了出来。  一滴眼泪滴在了她的脸上,他轻轻地给她擦去。  她的胸口上没有流血,她不是新爱,她是琳达。琳达不会死,琳达决不会死的,他催促司机:“开快点。”  钟华天俊抱着琳达软软的身体,不停地呼叫着她的名字,他觉得他再也不能失去琳达了。    爱德华和琳达谈了那一次话,或者说是吵了一架后,觉得琳达的话也有道理,终归婚姻是个人的事,做父母的强行干预早就行不通了。可是,阿道夫是总统的儿子,总统那是什么人,谁要是能攀上这门亲事那还不可以舍去一切?特别是他觉得有了这门亲事,可以阻止国有化的进程,可以保住私有化的地位,可以让自由世界的旗帜继续飘扬。为了这个目标,可以牺牲一切,把我的老命搭上也在所不辞,何况琳达?  “在历史上,在资产阶级革命时期,多少人在争取自由和博爱的道路上献出了生命,现在,为了维护自由世界做出牺牲这也是无尚荣耀的。”他这样想着,并为自己的决定感到一种崇高和伟大。  “可是,她为什么要毁婚约呢?”爱德华在他的办公室里慢慢踱着步。  “是呀,她为什么要毁婚约呢?是她不爱他。”  “这个阿道夫,确实是个没才没德的家伙,找上他也真是亏了琳达。”  南希推门进到屋里,说:“29日万乐游乐园重张开业,邀请的人员名单请您过目。”  爱德华打开名单册,看了一遍,说:“亨利和海曼等这些大老板都有了,克鲁克也请了,他是我们在政府的主要代理人,那个韦伯?”  “国务卿韦伯我觉得应该请一下。”南希说。  “从国务卿这个角色说应该请,可是,他是个有国有化倾向的人,和咱们不是一心。”  “那正好我们招待招待他,让他好好玩一下。”  “像这种人不是小恩小惠可以争取的,况且,我们游乐园里的项目不适合他们的口味,特别是战争对抗游戏,他们说是侵犯了机器人的权利,给我们扣上残暴的帽子。”  “那总统呢?”  “总统出席当然很好,可他出席的可能性不大,他是个很圆滑的人。可以礼貌性的请一下,不要算数。”  “新闻界呢?”  “可以让他们参加开园式和一些流行的游乐项目,但是几处特别的娱乐活动项目不能让他们看,那是专门为我们这个世界的人准备的。”  “好的。”  “记着,特别是不能让那两个新约市电视台的记者,叫什么来着?”  “你是说玛丽和库克?”  “对,是他们两个,绝不能让他们闻到一丝我们特殊游乐项目味道。”  “明白。”  “另外,你再找一下阿道夫,让他到我这来一下。”    琳达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她只是让劫雷用麻醉药麻醉了。她和钟华天俊在武警医院里呆了一天,就又回到了奶奶家。  “丫头,没事吧?这个挨千刀的,让他断子绝孙。”奶奶一个劲地诅咒着。  临走,奶奶一再叮嘱琳达要注意身体,注意安全,并且说生孩子的时候告诉她。  汽车上路了,钟华天俊问琳达:“要回国了吗?”  “我还不想回。”  “还有事?”  “一方面我想继续学习和研究中国的民族舞,还有……”  他等着她继续说的话。  “还有,我想到福利院去了解一下新爱姐的情况。”  他仍在等着她下面的话。  “我想要找到她的父母。”  “是这样。其实原本我们也是要找的,一直没有时间。”  “新爱姐不在了,我觉得我应该找到她的父母,对她有个交代。”  “你现在一个人活动很不安全,等我和你一起去。”  “你还要上班,有时间吗?”  “我这个工作的服务在时间上没准,有事了可能10天20天在上班,也可能10天半个月没事,等我回去看看。你住哪?”  “我还去住友谊大厦。”  “你一个人住也不安全,不过,那里宾客挺多,可能好些。这样吧,我和张扬海卫联系一下,他正在侦破你们那桩绑架案,你还是当事人,让他照顾下你的安全。”  汽车上了k503空路,两个人一路上没再说话,各自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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