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纤愣愣地望着江逾白,眸底泛起水雾,表情委屈得不像话。
他想说他虽是鱼,但可以飞天日行三千里,力量全盛时期可以般起一座小山,还有可以割断玄铁的锋利鳞片。
但现在却是一句也说不出口,他自从醒来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最后只能慢吞吞道:“我是鱼。”所以是准备不要我了吗?
未待江逾白开口,黎纤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亮了亮,雀跃道:“你吃了我吧!”
顿了顿又小声道:“少吃一点。”要不然我会死掉。
他太呆,江逾白忍不住,唇齿间泄出轻笑:“一点也不吃,我不爱吃鱼。”
虽说自己许失望,但以后也总能放心饲鱼了。江逾白如是想到。
他对上古大妖的了解少之又少。他仅知道的那些还是源自于容舟给他的话本。
‘狐狸精勾引俊书生’,‘蛇妖为夫君报仇’这类情情爱爱的小黄画本子根本不会有关于大妖的实际记载。
妖化形以后会摒除原始天性吗?
见黎纤抵触水的样子,他不想再细究原因,惹黎纤不快。只得‘身先士卒’地除去自己的外袍,着一件亵裤跨进了沐浴桶,“你也进来,有我在这,不会让你……”
谁知话未说完便是一阵天旋地转,黎纤将他整个人从水中抱了出来,脸上的担心一览无遗。
“你哪来的那么大力气?”江逾白惊道。
黎纤并未答话,清浅的桃花眸里满是担心。
仔仔细细将他打量了一番后,确认他无事后,猛地扯落了衣袍,舀起一大瓢水兜头浇了下去,随即冲江逾白眨眨眼:“我可以这样。”
水珠顺着白皙莹润的脖颈滑过胸前流淌至腰间,最后……
江逾白不自在地别过了头,干咳了两声后:“这也是个好办法,还洗得干净。”
“哎,等等,我下去要只空浴桶。”江逾白看了一地水渍:“要不然下边该漏水了。”
江逾白拿起外袍,三两下便穿上了衣服,往屋外奔去。
他步履匆忙,衣衫不整,耳垂上的红还未散去。
合上门后,江逾白头抵着门扉,粗喘了两口气。隔着内衫,隔着胸膛,他仍然听到了心脏剧烈的跳动。
“江逾白,你被人捉、奸、在、床了?”捉奸在床四个字被咬得分外重。
江逾白猛地回头,入眼的就是容舟倚在栏上甩钱袋的模样。
“你近来一定逢赌必输”江逾白郑重其事道:“这是出门前,师父卦象所显。”
‘捉奸’两个字让他莫名不舒坦,他也不想让容舟舒坦。
“得了吧,师父他老人家日理万机,哪有空替我占卜这玩意儿。”容舟满面不在乎。
“哟,两位公子怎么杵这了?”端着托盘的小二迎面而来,眼珠子在他二人身上转了转,一脸殷勤道:“这漫漫长夜,二位爷不给自己找点乐子?”
“我就算了,你给这位公子找找吧。”江逾白道:“另外,有劳送一只空浴桶到我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