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恰巧澜渊路过,看见她手里的动作,赶忙喝止道:“风师妹,你在干什么?”
“我在给兔子剥皮呢。”
“为什么要给兔子剥皮?”
“我听澜久师兄,兔子的皮毛最暖和了,我就想抓几只兔子,把它们的毛剥下来,给大师兄做一条兔子毛的围脖。”
“……风师妹,听着,你的心意很好,大师兄特别感动,不过,大师兄不需要兔子毛的围脖,大师兄不怕冷。”澜渊声音温和,耐心解释着,“而且你看,兔子这么可爱,你用刀割它,它会很痛的,要是你把它的皮毛全剥下来的话,它不但会很痛苦,还会死掉的。我们不能让这么可爱的兔子死掉,知道吗?”
“大师兄,可是……可是如果你不要兔子毛的围脖的话,那我不知道要送什么给你当礼物了……”
“你为什么要送礼物给我呢?”
“因为大师兄送过我一只仙鹤啊。”
许多年不曾回想起这个场景,因为当时的她,对于用箭划开兔子这件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
而此时,风芷凌闭上眼睛,她突然特别清晰地记起了锋利的箭尖划开兔子皮肉的那种感觉。
畅快淋漓。
如同此刻。
“兔子……”风芷凌喃喃自语。
姓赵的被这场酷刑吓的几乎要疯,听见风芷凌这时蹦了句兔子,顿时爆发道:“你这个女疯子!”
风芷凌倏然睁眼,盯着姓赵的,冷哼道:“哦,我忘了,还有你呢。”
她移步到姓赵的面前,匕首抵在他的额头上,道:“别乱动,也别喊。不然,眼睛瞎了,脖子断了,别怪我。”
“啊……”姓赵的怒目圆睁,忍不住痛哼出声。风芷凌就那样顺着他的额头,从左至右,慢慢地划了过去,留下一道血印。
“安静点,不然我的力气肯能就控制不住哦。”看着鲜血溢出的样子,风芷凌不自觉的勾起嘴角笑出声来,这声笑邪气十足,令人肝颤。
“我是疯子?”风芷凌退后一步,心满意足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道,“你们这些人,强暴虐待十岁的女童,放红毛妖在城内祸害无辜百姓,找假道士欺骗众人把女童当祭品送给你们玩弄,甚至,连四年前锦云家的大火,都是你们放的吧?杀人放火,虐待,愚弄百姓,你们,还有脸我是疯子?我疯,我比得上你们的所作所为吗!”
姓赵的被骂的不敢言语,姓冯的怕她再转过头来对自己下手,忙解释道:“女侠,是我们疯,我们疯……不过,这都是韩深那个家伙带着我们干的,是他,他跟他大哥韩齐烧死了锦棠全家,这事儿跟我们没关系啊!是韩深抓了锦扬,给他吃了什么毒药,让他变成了红毛妖,又给他吃一种控制心智的药物,让他在蓟城搞破坏、抓人……也是他,第一个带我们虐待女娃娃的……都是他啊,我们也是受害者,我们也是被迫拉下水的!”
“韩深?哼,现在你们一件件都推得挺干净!如果不是你们本就心存歹念,又有谁能逼迫得了你们!”风芷凌强压着声音骂道,“谁拿着刀在你们脖子上,逼你们去强暴了吗?哼?那晚上,谁逼你们,那么对我了吗!”
完最后一句,风芷凌几乎失控。她在两个男人面前挥舞着匕首,两人吓得紧紧闭双眼,不敢动弹。
而此时柴房门外,忘琴轩院中,澜渊已然押回了韩深,他看着柴房的门的方向,将里面的动静都听在耳郑
韩深自然也听到了不少。
“我知道,除了你们两个,这蓟城还有不少你们的同党,你们的同类吧?今你们都给我一五一十的出来,否则,我就继续让你们尝尝,千刀万剐的真正滋味。”风芷凌用匕首指着姓冯的眼珠子,一字一字道。
柴房门开了,风芷凌已经裹好白绫,她看到了院子里的几个人茫然的锦扬,一脸担忧的锦云,和静静注视着她的澜渊。
她避开这些的眼神,又转身回去,把手中匕首上的血在姓赵的身上擦干净了因为姓冯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满是血污然后插上刀鞘,面无表情地将两人从地上拖起来,丢在了韩深面前。
“你就是韩深吧。”风芷凌看着被澜渊定住的那人,问道。
韩深看到被绑着的满身鲜血的冯、赵二人,便知道自己在蓟城做的事情,应该已经被二人交代的差不多了。他低声应道:“是。”
“你是想直接给解药,还是想先聊聊?”风芷凌问。
人为刀俎,韩深只好老实道:“神乌鼎的毒,我没有解药,真的,我没有谎。”
“神乌鼎的毒?”风芷凌问道。
澜渊意识到此事牵扯仙魔二界,不宜让凡人参与,便请锦云带着忘琴轩的所有人暂时退出前院。
锦云表示理解地照做了。
人都走了,留下惊魂未定的冯、赵二人、韩深、澜渊及风芷凌五人。
澜渊封闭了整个院子的声音,这才斥道:“身为仙门弟子,却在凡间用这些非常手段,你这样做完全违背了修仙之道!”
韩深没有话,也没有半点悔过的意思。
风芷凌冷声问道:“你堂堂一个巫白门仙门弟子,为什么会下魔界的毒?”
韩深道:“是我曾经在魔界的时候,魔尊练明煊给我的。”
风芷凌瞪了他一眼,道:“魔尊练明煊把神乌鼎的毒药给你,你面子还挺大的啊。”
“当年为了对付魔界,我在练明煊身边潜伏多年,深得他的信任。那都是我以命换来的。”韩深挺胸道,“如果不是我,仙盟也不会在最后的除魔之战中获胜。不过几颗神乌鼎的毒药,给我不是很正常吗?”
风芷凌听他的这么理直气壮,便嘲道:“原来你还为魔界效忠过呐。难怪,你会做出这么多为仙门不耻的事情。”
风芷凌听到魔界、练明煊的任何话,都会觉得刺耳,尤其见到韩深此人一副油头滑脑、满嘴放炮的样子,更是对此人充满厌恶。
“你的事情我都听了,要加起来算,够要你八百次命的了。”风芷凌道,“给你话的机会你不珍惜,那你的头也没有必要留着了。对了,你侄子韩仁光还躺在床上呢吧?他可还好?”
“是你干的?”韩深怒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你怎么不问问,那个韩仁光,做了什么?”风芷凌道,“我们忘琴轩的竹,差点被她打死,这个对他来,都是事一桩了吧?”
澜渊虽知道风芷凌在路上帮助过竹,但是并不知道她还对韩仁光下过手。他看了风芷凌一眼,觉得此时的她仿佛有些陌生。
风芷凌没有理会澜渊的眼神,继续对韩深道:“有的人一辈子做的坏事太多了,桩桩件件,可能连自己后来都忘了。为了省去他们的麻烦,不如让他们的脑袋乘早落地为安,好好休息休息。噢,还有韩齐一起,不会忘的。”
“你……”韩深对眼前这个身材娇、头罩面纱的女子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这种不安甚至强过澜渊带给他的,不是法力悬殊差异带来的威胁,而是来自于灵魂深处的压迫福
他像是有点泄气,道:“解药我真的没有,就算了杀了我哥全家,杀了我,我也拿不出,你非要解药,只能去魔界找凌霄。”
风芷凌看着他,道:“我会去找他的,你放心。”
韩深听她的语气,竟然把魔界尊主都不放在眼里,心里不禁盘算着此女子到底是何来历?看年纪、听声音不过十二三岁的姑娘,却怎么浑身都是森冷阴邪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