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到真枪,枪声真大,加之墓室空间有限,回声特别大,吓得我一蹲身。
两声枪响过后,两具尸傀被子弹巨大的冲击力打得后退连连。
我心想,难道热武器对这玩意儿有效?
可惜高兴得过早,尸傀的脸被打了个大坑,却仍然站了起来,继续向我们冲来,只是动作稍显得不太协调。
颖姐呆站在原地,好像是被吓傻了!
那红衣邪道嘲讽道:
“张主任,这是我为你专门炼制的尸傀,好好受用哦!哈哈哈”
眼见颖姐有险,我双脚一错,闪电般挡在了她面前,一招“断子绝孙脚”猛地踢在其中一具尸傀双腿间,又顺势踏前一步,一掌击在另一具傀胸口。
那邪道盯着我一脸戏谑,好像在说,枪都没用,还怕拳脚?
可事实却让他惊掉了下巴:被我踢中腿间的尸傀当场跪在了地上,丝丝鬼气从双腿间溢出,又被我悄悄吸收掉
另一具更惨,胸口直接被打凹了,向后飞了四五米才倒地。
为了不泄露我的煞气,这次我没有煞气外放,只是运气于掌,外人看起来,最多只会判断出我是暗劲高手。
我示意胖子帮帮小李他们,然后抱着胳膊转向红衣邪道,说道:
“还有什么招数尽管来吧!小爷今天就正大光明地踹了你们这个王八窝!”
红衣邪道大怒,掏出几个拳头大小的瓷瓶,摔在地上,鬼气凝聚成几个鬼将,又掏出一个红色的瓶子,道:
“这个瓶子本来是为了对付上三道那几个老家伙的,既然你找死,那贫道就不客气了!”
红色的瓶子一摔碎,一股粉红色的鬼气疑聚成形,居然化为一个妙龄女子。
他双手反复结印,默念驱鬼咒,那几个鬼将随着咒语的念动,将视线落在我身上。
我有些不耐烦,这都下来快一个小时了,还没找到七杀教的领头人物,干脆直接干掉这邪道,然后直捣黄龙穴。
打定主意,我没理睬那几个鬼将,纵身一跃,直接向那邪道冲去,擒贼先擒王,把这多嘴的家伙杀了,估计他弄的这些鬼物就会消失了。
红衣邪道一看,吓得亡魂大冒,转头就想跑。
我对自己的速度很自信,一掌拍出,立时离他后背只几寸距离。
就在红衣邪道马上要毙命当场的时候。
墓室内的气温突然猛地下降了,变得更阴森、更阴冷,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停下,发现周围环境起了变化:
我眼前出现了一个村庄。
在灰朦朦的雾气中,几缕阳光穿透雾层,均匀地洒在白墙灰瓦的房顶上,几股炊烟袅袅下,人声渐隆,一派江南水乡景象。
我正疑惑,耳边响起了一个女声。
她道:“这是我的家乡,你看,那栋门前栽着枣树的房子就是我家”
我吓一跳,想要出声询问,却无论如何张不开嘴。
那声音继续道,不要着急,我讲个故事给你听:
我的家乡在一片深山中,与世隔绝,人们生性纯良,相互帮助。
我娘生下我和姐姐后就去世了。
我和姐姐相依为命,受到了乡亲们很多照顾。
至今,我都忘不掉张婶、李婶给我们做的饭菜,又香又温暖!
那女声回忆道,语气饱含深情与感激。
那年,我十七岁,爹去后山砍柴,不小心跌进山下深潭,家里就剩我和姐姐。
姐姐比我大两岁,凡事都让着我。有好吃的,她会悄悄藏起来,等我不开心时拿出来逗我开心,有好玩的,她会停下一切事情,带着我一起玩。
那时,我们很开心。
可是我们又很累,山中有一片地是爹留下的,我和姐姐要早起晚归地干活才有东西吃。
我始终忘不了,姐姐每次带着我,在满是荆棘、尖刺的树林钻来钻去,她总是细心地帮我砍掉树枝藤蔓,自己却被刺得满身伤痕,姐姐的双手,每天都会添上新伤疤。
姐姐翻地,我播种姐姐挑粪,我拿瓢
姐姐越来越苍老,我却越长越漂亮
那女声说到这里,轻轻地抽泣起来
良久,她又道。
那年,大灾降临,地里颗粒无收,家家户户还要向保长上交税粮,隔三差五还要我们缴地丁税,哦,就是家里只要有劳动力,就要缴税。
乡亲们没有饭吃,又不敢跟保长和他的一帮土匪兄弟拼命,只能带着饿得受不了的儿女们外出逃荒。
我和姐姐无亲无故,从没出过村子,姐姐说外面兵荒马乱,我们就守在家里,等来年灾荒过去就好了。
有一天,保长来我家收粮,看我生得标致,就出言调戏,姐姐生气了,拿着大棍将他赶了出去。
那保长走时,狠狠地威胁我们,要把我们弄死。
我很害怕,姐姐说我们在山上隐蔽的地方,挖个地洞,万一不好,我们就躲起来。
地洞挖好了,保长的报复却没有来。
时间过了一个月,我们渐渐忘了这件事,放松下来专心干活。
那天晚上,天很黑,月亮都不见了。
我和姐姐累了一天,躺在床上休息,姐姐一边和我说话,一边给我捏着酸痛的腿脚。
突然,门被敲响了,门外传来保长的吼声,让姐姐把我交出来,不然就烧死我们!
我害怕得浑身颤抖,抱着被子不知所措。
姐姐让我不要出声,指着后山,示意我们从家中后门逃出去,然后躲进山中地洞。
我们跑到后门才发现,后门也被土匪围住了。
姐姐焦急地在家里四处乱转,想着办法。
外面的人不停地捶着门,眼看就要冲进来了。
姐姐急了,拿起我穿过的衣服,套在身上,然后让我躲在灶炕里,又搬了许多柴禾挡住灶孔,又抹了很多黑灰在自己脸上。
最后,姐姐叮嘱我不要怕,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声,等他们走了,让我跑去后山地洞里躲起来,不要被任何人发现。
我蜷缩在灶孔里问她怎么办?
姐姐说她有办法,让我不要担心。
这时,门被撞开了,一阵喧闹的吼声把我心中的恐惧压得死死的,我流着泪,死命地往灶孔深处躲着。
外面传来几声姐姐的闷哼声,还有保长和土匪的亢奋吼叫。
然后,渐渐地,人声渐远,家里又宁静下来。
等了一会儿,我颤着手掀开柴禾,发现四周已空无一人。
我记起姐姐的叮嘱,不顾一切地向后山跑去。
因为跑得急,我一跤摔倒在地上,等我爬起来,突然听到远处村口传来姐姐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