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婶见到她,极力扯了一个友好的笑来,“其实卫临不肯喝药,怕是不只是嫌药苦,估计他压根就是抵制喝药,婉娘你可以以身作则,当着卫临的面你自己喝回药,让他知道喝药除了苦点,没什么好怕的。”
安然醍醐灌顶,“这主意好,谢谢你,韩大婶。”
“不客气。”韩大婶见安然看得上她的法子,也有些意外,轻启了下唇角:“对不起啊。”
“啊?”安然没听清。
韩大婶低下头,声音稍稍抬高了一点,“昨天的事,对不起啊。”
“哦,没事,你的事流香嫂都跟我说了,虽然有些无理取闹,但也是情有可原。”安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其实……”韩大婶抬头看了一眼安然,尔后又低下头去,“其实就算我讹了你的钱,我也是想着要还你的,咱们都是一个村的,我做不出来这么不要脸皮的事来。”
“这个我相信,韩大婶她人真的很好,她也是被家里的事逼的没办法了,不然,她不会去为难婉娘你的。”流香一直跟韩大婶的关系好,昨天的事也是自私了点,如今韩大婶要跟婉娘和解,她自然要帮一把。
“我知道,流香嫂你昨日就跟我说了。”安然对韩大婶昨日无理取闹的碰瓷还是多少有些印象不好,所以也不想多说什么,只对她们道:“我回去了,孩子们还没吃早饭呢。”
“那我送送你。”流香嫂陪着安然出去,回来时看到韩大婶怔在那里,便倒了一碗水给她,“韩大婶,你也别急,婉娘她没怪你,她就是一时间接受不了,对你还不了解。”
“原也是我目光短浅,不怪婉娘不想与我和好,其实婉娘都没跟我亲近过,算哪门子的和好?”韩大婶自嘲了下,将碗放下,“我回去了,你好好跟婉娘学刺绣。”
“欸,我学会了,韩大婶,我一定教你。”
“嗯,你有心了。”只是等到流香教她时,恐怕她家小儿定的亲就黄了,老赵昨日就说了,她家要是再拿不出二两银子,他就要把凤丫头嫁给老牛的儿子。
要不是老赵逼的急,她也不会厚着脸皮去讹林婉儿的钱。
安然回到家背着卫临又煎了一罐药。
等煎好后,安然端着汤药,叫在院子里劈柴的卫临:“卫临,你看这是什么?”
卫临刚要激动,安然赶紧一口气把碗里的药喝了,“卫临别怕,这药是娘子喝的。”
安然见卫临瞪大眼睛整个人更傻了,便笑了笑道:“这药是苦,但不烫,也不进鼻子,不过苦没关系,我有蜂蜜。”
安然将事先准备好的蜂蜜拿起,用筷子挑了一丢,含了一大口,朝卫临嗯嗯点头:“真甜。”
卫临咽了咽口水,“娘子,卫临也想吃。”
“那不行,喝药的人才能吃蜂蜜的。”
卫临紧蹙眉头一脸为难,他不想喝药,可他想吃蜂蜜。
安然见差不多了,“卫临你看啊,其实喝药没什么好害怕的,娘子不也喝了药吗?除了有一点点苦,一点点温热,根本就不进鼻子啊,是不是?”
卫临点了点头。
“那你想不想吃蜂蜜?”安然把蜂蜜罐子放到卫临面前。
“想。”卫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那要不要喝药?”安然一步步引导卫临。
“真不烫不进鼻子吗?”卫临问。
“不会,刚娘子不是喝给你看了吗?娘子不骗你,就跟你平时喝水一样,一点点苦。”安然耐心的哄着卫临,“但苦没关系啊,卫临可以吃蜂蜜呢。”
一说到蜂蜜,卫临又盯着金黄金黄的蜂蜜直咽口水。
流香嫂忙完家务来找安然,安然已经坐在火炉边绣上了,旁边的卫临抱着一小罐蜜糖正吃的津津有味。
“你慢点吃,别滴到身上,难洗。”
“嗯。”卫临果然小心翼翼的不让蜂蜜滴到身上。
流香嫂看了一会,看到桌上有个残渣的药碗时,突然就明白了,“婉娘,卫临喝药了?”
“是啊,现在他不怕喝药了,还是你们的法子有用。”安然绣得仔细,竟没发现流香嫂来了,“快进来烤火,外头冷,今天这天阴沉沉的。”
“怕是要下雪呢。”流香嫂搓着手靠近炉子,将手放在上面烤了烤,真羡慕林婉儿家能吃得起蜂蜜,“你用了什么法子哄到卫临喝药的?”
“都用了。”安然也不瞒流香嫂,“韩大婶的法子,你家夫君的法子都一起用了,总算让卫临不怕喝药了,说起来还真要谢谢你们。”
“你们?”流香嫂听出婉娘话里包括了韩大婶。
“快坐。”安然不想跟流香嫂提韩大婶的事,她知道她们关系好,但流香嫂的为人和那个韩春可不是一个层次的。
她安然向来是有恩报恩有怨报怨。
“法子有效就好。”流香嫂见婉娘不愿提韩大嫂,便也知趣的笑了笑。
不过韩大婶的事她还是要帮着想想法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