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一身华丽的火焰长袍，在红蓝警灯的照耀下显出诡谲如魔的幻色。刚刚从警车里钻出来的警官们为之一愣，能将火焰长袍穿身上随便逛荡的人，大多数不是警官惹得起的，于是一位年轻警官立刻给她打手势，示意她马上离开。

敛空灵反应过来，飞奔出黑暗的街区，街上一辆一辆警车疯狂地疾驰而过。敛空灵知道，黑市，即将陨落。

她手里的一万信用点，竟然是那条神秘诡异的街区中最后流出的一笔款项。

她甚至能听到背后那整条街道轰然倒塌的声音。

……

几十分钟后，敛空灵离开了小鱼儿所在的房子，脸上还挂着些许泪痕。

自始至终，小鱼儿都没有信任过她，完全没有银时形容的那样像天使，她只是一个残疾的，普通到了极点的小女孩，敛空灵秘密修炼的观人瞳术，根本没观察出这个女孩身上的特别。

“永世黄昏又能如何？她这辈子都点不着那种符文的。”在放下了足够女孩吃半年的各类早餐饼，奶油鲜蛋饼干，泡面和巧克力之后，敛空灵离开了。她站在门口望了那依然亮着光的窗户一眼，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像是被赶出来的。

“应该可以了吧？你救了银时一命，银时给你半年口粮，半年之后，如果一切顺利，我和银时一起来拜访你算了，那时看你还怀疑我不？”敛空灵有些赌气地撅了噘嘴，转身走向商业区。

“对不起，银时！”她的眼泪忽然在风中散开。

风，忽然大了起来，空气中传来一股邪异无比的潮湿阴冷的味道，敛空灵骇然抬头，看到月光正在被云层遮蔽。

那片云发着光，形状像极了传说中的“暗辰云”。

“要下雪吗？”她的声音空空的，“雪”这个词，对她而言无比陌生。

……

商业街是这座城市里最繁华的地方，却不是最乱的地方，虽然越繁华的地方越应该充斥着黑帮，混混，乞丐等等闲杂人员，可是城市的管理者为了自己心情舒畅，或者仅仅是在外地人面前展现出一种人间天堂的假象吧，这里反而是全市治安相对好的地方。敛空灵将身上的火焰长袍散去了，露出了原本很普通的白上衣，蓝色短袄和短裤。她这样的打扮看起来就像是没有多少余钱的女工。

她没有理会那些绚丽又带些科幻感的霓虹灯，以及霓虹灯下面庞大而雄伟如城堡的商场，她几乎如一条正在偷猎人类的吸血鬼一样，闪身进了宽阔又雅致的品牌街，只留下几个将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富家青年，惊讶地瞪着那一闪即逝的魅影。

和大商场不同，这条品牌街上的店铺都是给那些大钱没有，小钱不断的青年精英们准备的，价格说高不高，却也足够榨干三等工作的人一年的所有收入。城市里绝大多数的普通女子，都只能来这里过过眼瘾，绝少有勇气为那么一条裙子，一只小包花光辛苦几年甚至十年的积蓄，而敛空灵这样从事四等工作的人，没有意外财富的话，终生都没有勇气跨进那装修考究的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