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后，侍女将全部菜上齐，微微弯腰，“判官慢用。”

然后退出厢房，顺手关了房门。

云如苏吃着老鸭萝卜汤，一点也不介意毫无形象在林青时面前啃骨头，“真好吃。”

林青时微笑，“尝尝仔姜兔，也很好吃。”

“嗯！”云如苏夹了一块兔肉，鲜嫩可口，“厨艺怎么那么好，好好吃。”

“都是老厨子，少则几十年，多则上万年，再没天分的人也磨熟练了。”

他看云如苏吃得很香很香，疑惑浮上心头，“你之前，很少吃这些？”

“嗯，我五岁那年家里发生火灾，父母丧生，只有我活了下来，之后寄居亲戚家里，没有好好吃过一顿热饭。”

“不准我吃太多，也不准上桌一起吃，只能在厨房小角落待着，等他们吃完的残羹剩饭。”

林青时心里咯噔一下，对于云如苏，他们只知道很大概，碍于规矩掣肘，他们在人间不可以与其他人产生实际交集，不可以留在别人印象里太深影响别人的生命。

只能远远保护她不被阿修罗道抓走，其余的真的没有打听，“太惨了，要怎么才能熬过来。”

可不是，真的太惨了。

她幸福的生活被一场火灾烧毁，父母丧生，她烧毁容貌，所幸捡回一条命。

可那之后，过得是生不如死。

寄居在亲戚家里猪狗不如，动辄打骂，什么营养，有热饭菜就不错了，她大部分都是吃剩饭剩菜，冷嗖嗖的，有时是隔了一天的，有时是隔了两天的。

“大冬天也是如此，加热费电。”

“加热费电？”林青时满脑子疑问，微波炉加热一下，两毛钱？

这样的话，她瘦瘦小小好像也可以理解了，能活着就不错了。

云如苏淡笑，“初中常挨揍，有一伙大姐头天天打我，因为我长得丑。”

林青时皱眉，启花没说，或许学校人太多，他不敢靠近，若早知这样，会早早就接她到冥界。

云如苏没有再说话，喝着老鸭汤陷入回忆

初中毕业后，婶婶想让她出去打工赚钱给他们减轻这个家负担。

是她哭着求着说她会住在学校里，然后打暑假工养活自己，不花他们一分钱，读更多书才能赚更多钱给他们，才得以继续学业。

在那之后，每年寒暑假，她都在外边打工，暑假两个月大概四千，然后被婶婶强行要去一千，寒假时间短，只有两千多，付了住宿、课本费、校服等杂物费，接下来上课时间里，她只能吃土豆丝包菜等便宜的东西。

一吃就是四五个月。

因为容貌之丑，也常受欺负和无缘无故殴打，最严重的的一次，在女厕所围殴，扒她衣服，踹她胸部。

情况并不比初中好多少。

如此三年，她大部分时间精力都花在活下去，只能考上一所勉强算还不错的大学。

大学也没少受排挤，第一天来到宿舍就被孤立，她一生都在被排挤，早习以为常，实习之后，拿到的第一笔薪水也比同时期实习生少很多很多。

没有埋怨，立即换了手机号码，换了智能手机，从学校搬出去和别人合租，让以前所有的人都联系不上她。

再没有回去那个家，一个人在城市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