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拉了口米饭,白惜桐一边吃菜一边夸奖道:“阿姨,你的手艺跟坐火箭似的蹭蹭上涨啊。”
“少爷夫人吃的高兴就成。”张阿姨喜笑颜开,她是保姆,这些本来就是她应该做的。
接下来几天,白惜桐也没忙着录歌,偶尔也会给粉丝们直播,保持热度,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人气,她可不想就这么没了。
她的心思主要放在夏琳月身上,也不说梁絮的事,就只是带着夏琳月还有厉旭晨到处玩,吃吃喝喝,好不开心。
今天他们来到了动物园,坐在游览的观光小车上,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隔着玻璃,悠闲散步的动物们,而动物们听到这边的声音,也在看他们。
“妈妈你看猴子!好可爱!”厉旭晨很喜欢来动物园,每次来都特别的高兴。
白惜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一只金丝猴,手里拿着不知道哪里来的香蕉,正剥了皮在吃。
许是听到了厉旭晨的声音,它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歪了歪可爱的脑袋,一边吃,一边张望着他们。
它身后长长的尾巴一晃一晃的,显示着它的好心情,逗乐了车上的人。
“要不是天气太热,换做平时,我一定要给它喂点好吃的。”
“是啊,这都到了九月份,可这太阳还是毒辣。”
“即便车了开了空调,这么多人坐着也热。”
白惜桐坐着的车上还有其他人,此时已经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
“月月,你没事吧?”她看了夏琳月,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小声问道。
“嗯?”夏琳月恍然回神,摇头,唇角有些苦涩,“没事,就是想起来一些不愉快的事了。”
她眼神放空,记忆回到了过去:“他们是在我三岁的时候离婚的,但那个时候我爸也会偶尔来看我,带我去玩。”
“是不是那个年龄段的孩子都喜欢动物园这些地方,所以他也带我去了,只是我们刚买了票,还没来得及看那些可爱的小动物,他就走了。”
“说是公司有急事要去处理,那个时候我信以为真,可后来才知道,那个电话,是他女人打来的,他早就有想法重组家庭了。”
夏琳月鼻子发酸,眼眶涩涩的,本以为说起这些事她不会再有感触了,可怎么可能呢?人总会有感情。
“我也不知道他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来找我,也许是尽父亲最后的一点责任吧,毕竟他很快就是别人的父亲了。”
“再后来,他就不来看我了,一晃我也二十一了,早就过了那个会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纪,其实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她今天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连衣裙,头发已经染回来了,扎了个高马尾束在脑后,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
不是那日的烟熏妆,她素颜,不施粉黛,露出一张清秀的小脸,皮肤白皙,透着青涩与稚嫩。
白惜桐想起她还在坐牢的父亲,勾起一抹浅笑,语气云淡风轻:“不知道我的事你有没有听说过,我妈已经去世了,而我爸,被我亲手送进了监狱。”
“听过一点。”夏琳月点点头,回去后她就查了关于白惜桐的一些事迹,看到这条记录的时候,她非常的震惊。
因为她无法想象,当时的白惜桐,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站在法院,与自己的父亲对峙,又是如何眼睁睁看着他被警察带走。
“没有人不渴望亲情,你之所以如此叛逆,也不过是为了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对吧?”白惜桐侧目看向夏琳月,没听到她的回答,也不意外。
“我也幻想过,我以为我出狱,等待我的是幸福的家庭,可惜我父亲打破了我的幻想,继母和妹妹,无一不在诉说我有多蠢,有多可笑。”
“失望累积到一定程度,那个时候你才发现,人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可以说翻脸就翻脸,无情到六亲不认。”
现如今她也忘了那时自己的感受了,但绝对不是悲伤,反而是一种解脱。
“月月,如果狠不下心,那就放过自己,你在伤害他们的同时,也是在自己的心上添了一刀,看似潇洒恣意,只不过如困兽,进退不得。”
白惜桐摸了摸夏琳月的脸,神色温柔,充满慈和:“哪怕不能做到像普通母女,也千万不要做敌人,因为真的很痛。”
与白池决裂后的那些夜晚,她总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会情绪失落,会没有原因的哭,醒来只有一双红了的眼。
而这些,不过是她一个人的无眠,白池依旧在卧榻鼾睡。
“桐桐姐,谢谢你,你做的已经够多了,我知道了。”夏琳月转过视线,留给白惜桐一个清冷的侧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