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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拜师

只剩下两个人的客房里,小歌很是无奈的道:“族长是个没人性的人渣,我早就与你说过的。”    子婴沉默以对,深以为,云唐这已经不是没人性了,而是超没人性。  小歌继续道:“你肯定不是他的对手,我不是说你成长起来打不过他,而是你们的心性坚韧度不一样,他的心性宛若一块扭曲的陨铁,浑然天成,而你的心性是后天造成的,有太多问题。”    “我没想对他做什么。”子婴开口道。  小歌惊讶挑眉。“那样的事,若我是你,肯定会想宰了他。”  那是个活生生的人啊,不是玩具,能这么折腾?  且十二个孩子如今只剩下三个还活着,可想而知过程有多惨烈。    子婴文:“若无此事,你在离家出走后还会来找我吗?”  小歌愣了下,回道:“不会。”    她对子婴的兴趣源自于云唐,第一次知道子婴的存在是她试探云唐的时候,问云唐为何自己如此倒霉。云唐写信安慰她,说她不是最倒霉的,还有人从一开始就是其父为了给另一个儿子当挡箭牌而生下来的。而他虽然也不是个好父亲,但他永远都不会做出拿她给另一个孩子当挡箭牌的事。    很是清奇的安慰,你压根就我一个孩子好不好?虽如此,却也让当时还一岁半的她记住了这世上有这么一个倒霉蛋。  再后来,书信往来更多,父女俩什么都聊,贵族的后宅阴私、朝堂大事、列国谋伐....以及君臣博弈。她也是由此更多的了解到了子婴,原来这还是个被反复利用的倒霉蛋啊。    可以说若无云唐那神来一笔,她不会知道这世上有子婴,更不会来寻子婴。    子婴笑了,笑得如同黎明时的朝阳。“我很感谢他。”  他生命的前七年充满了苦难,可若所有的苦难都是为了遇到这个人,那么,值得。    小歌顿时沉默。  真容易满足啊。  ****  ——阿母阿母,你知道欲壑难填这个成语是什么意思吗?昨日长老考小歌,小歌答不上来。  ——欲壑难填啊?它的意思的一个人的欲望就像归墟一样,永远填不满。    ——为什么呀?  ——因为拥有得太多,得到越多,就想更多,也越不满足,因而欲壑难填。    ——为什么拥有太多就欲壑难填了?  ——因为贪婪,小歌以后可要记得知足常乐啊,对于拥有的东西要怀着珍惜满足的心情,不然会很不快乐的。    ——哦,那拥有太多会欲壑难填,若是拥有得太少,甚至什么都没有呢?  ——一个人若是得到的太少,或是什么都没有,会很容易满足。因为拥有得太少,很容易对于拥有的每一分每一丝产生近乎病态的执着,这样很危险,很容易走极端毁人也毁己,也可能心如归墟,永远空洞洞的,无法填补,还是毁人毁己。    ——就像小歌拿药当饭吃,每一次有糕饼吃时都会特别的高兴满足,哪怕吃完糕饼后要被放血做实验也无法影响小歌吃糕饼时的心情吗?  ——....嗯。  ***    子婴的拜师很顺利,下床后云唐就让他将拜师的礼仪给完成了,喝完了拜师的茶,忽问:“一直没问,你的名字是哪个字?”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同理,弟子亦如子女。  做爹的总不能连儿子究竟是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吧?    “婴,人始生曰婴。”子婴回道,怕云唐不懂,还特别加上了出处,他对这句话记得很深,小歌给他起这个名字时还专门将出处写在了地上给他看。    “原来这个婴啊,起得真够随便的,起名时连脑子都没走吧?”云唐无语道,以婴为名的人虽然不少,但都是子女中不受重视的,人始生曰婴,这是看到襁褓中婴孩时懒得想名字就干脆拿婴孩的年龄当名字了吧?    子婴愣住。  小歌轻咳了下。“你对我起的名字有意见?”  云唐笑容灿烂道:“怎么会,人始生曰婴,离开了旧的环境,人生重新开始,这名字起得真好,心肝好厉害。”    小歌:“....”行吧,算你无耻,我认输。  ***  虽只一个弟子,但云唐上课的时候却有四个孩子,偶尔谢非几个也会来旁听一二,但大部分时候四个孩子还是跟着谢琳学,云唐到底是当朝宰辅,政务繁忙,不似谢琳。上卿虽然尊荣,却是个虚职,主要是给功高的臣子养老用的官职,旁的上卿还可能因为辰王有政务托付而忙得脚不沾地,但谢琳身体出了问题,辰王也不敢再让她操持朝政,最多就是有拿不定主意或想不明白的地方拿来请教谢琳,纯脑力劳动,且几个月也未必工作一次,俸禄却照拿,有钱有闲。    霁月与小歌是子女,子婴是弟子,唯有季玚是客人。  子婴养伤时时常来拜访,一来二去也熟了,小歌便让季玚一起上课,云唐的教育绝不是养正人君子的,多听听对季玚没坏处,就算自己不愿学,至少在别人对付自己时知道该怎么破局。    出于某些隐秘的心思,寻了个机会问过玄衣人没有被反对后季玚欣然跟着上课。    第一堂课便很是出人意料。  燃着地龙的屋里,四个人四张案,云唐给每个人的案上都发了一片简牍。“人族的生命说是人生匆匆百载,实际上也就四五十岁,其中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睡觉,还有不少时间是懵懂婴孩,实际上的时间最多二十载,而这还是不赶上天灾人祸一命呜呼,能够寿终正寝的前提下。时间如此短暂,自然不可能什么都学,心肝你闭嘴,我知你想说什么,并非每个人都有超忆症。且你的超忆症也未必是好事,若能活到四五十岁,还得担心最后十几年自己是否已疯。”    小歌莫名的想打死云唐。  云唐继续道:“当然,我相信心肝你肯定会成为例外。”  小歌不言,她的确会成为例外,她压根活不到那个时候。    “言归正传,正因为时光太少,所以更需有个明确的目标,然后朝着那个目标使劲,以免浪费时光。”云唐负手道:“将你们的人生期许写下来,我好根据你们所求教你们与期许对应的本事。”    这太简单了。  小歌立马就提笔写了起来。“写好了。”  这么快?  云唐微讶,走过去拿起简牍一看,顿时无言,简牍上只四个墨迹淋漓的大字:及时行乐。    “心肝你的期许真是简单粗暴。”云唐很是一言难尽的道。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有什么问题?”小歌问。  “没有。”云唐发现自己对自家闺女的未来想像不能,就小歌这人生态度,未来一定很有意思。    第二个答题霁月,只比小歌晚一点。  “名臣?”云唐扬了扬眉。“为何?”  霁月道:“孩儿长于父母膝下,所学皆为治国之道,若不为名臣,岂不可惜了一身才学?”    云唐很想说就你那还谈不上一身才学,但思及养子的认真与刻苦学习,还是别打击孩子了,否则回头老妻又该说他了。“学以致用,在如今这年头,倒也不难。”    乱世列国谋伐,诸王求贤若渴,若真有大才,倒也不难出头——前提是出头之前没死在这人命如草芥的乱世里,需得加强武艺修习。    第三个是子婴,简牍之上亦是两个字:权力。  云唐瞧着简牍上的字迹,许是因为是被小歌教会的写字,子婴的字迹与小歌的极像,却也能看出这只是暂时的,随着年岁的增长,书法笔迹渐渐成形,终会因性格的不同而南辕北辙。    “为何期许权力?”云唐问。  云唐回道:“我想成为您与大王那样的人,掌控他人生杀予夺,而非被人掌控生杀予夺。”他一点都不喜欢这种生死荣辱皆不由自己的感觉,只能等着上位者垂怜,太过无力。    “若是如此,你这个答案便得作废。”云唐道。  子婴大惊。“为什么?”他想要权力有错吗?    “小歌答及时行乐是因为人喜爱快活的天性,霁月答名臣是想学以致用,名臣本质上是他的理想与野心。而你这答案,你并不爱权力,它只是你的工具,可你却本末倒置的将它当成了目的。人生于世,可以犯很多错误,唯独不能犯本末倒置的错误。便如权力,并非深爱权力,却将它当做了目的,日后必定迷失权力之中,除了工具一无所有。可目的都没了,死抓着工具不放又有何意义?不对,若到了那地步,权力已经不是工具,它是你的主人,应该说你是它的傀儡与玩具才对。”云唐道。“好好想想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吧。”    云唐说完便将简牍放回了案上,留下子婴迷惘的坐在原位,再去看季玚,还没落笔,云唐便在旁等着,等了约莫两盏茶的时间才等来季玚的答案。    “你想要的真是质朴。”云唐很是感慨的道。  闻言,除了还在对着自己的答案拧眉苦思的子婴,小歌与霁月皆探头过来瞅了一眼,的确质朴,这家伙就写了四个字:一生长乐。    长宁。  长乐安宁。  且不说这乱世中有谁能长乐安宁,便是季玚做为嫡公子,这四个字就不可能与他有缘。    “这期许,根本不可能的吧。”霁月道。  小歌点头,但还是道:“话说如此,但没试过,谁也不能肯定就不可能。”    季玚也是有自知之明的,问云唐:“我是否痴人说梦了?”  云唐摇头,问:“为何需要这么久才回答?”  季玚道:“我原是想写别的,却又舍不得这个,思来想去,终是舍轻取重。”    “你的期许很简单,简单的它是每个人最基本的需求,却也最难实现,若你坚持,我会教你我觉得能够帮到你实现期许的知识,但不保证一定能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云唐道。    季玚道:“我坚持。”  ***  小歌的期许可以无视,她自己就能做到,也有想法,云唐只要不阻止就可以了。  霁月的理想太过远大,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需要的时间也更长,更不是他一个人就能教好的,因此不着急。    子婴更不用说了,他根本不知道他自己要的是什么。  综上所述,这第一堂课,云唐想了想干脆主要教季玚了,同时让另外三个也听着,说不定有用得着或是有可供参考的东西。    人的一生中很短暂,也可能很漫长,由诸多因素一环扣一环组合而成。  那么,占据重要地位的几个环是什么?  云唐表示,他的看法是,第一环是父母,第二环是配偶,第三环是子女,第四环是主上。    “婴孩如素绢,最终染上什么色,半由天生,半由身边的人决定,而父母往往是第一个往素绢上涂抹的人。别看世间有歹竹出好笋的谚语,但歹竹里出来的好笋不足千分之一。便是有,那也是往素绢上涂抹色彩最多的人多半非父母。”云唐想了想,道:“我给你们举个例子好了,就拿弑杀血亲这事来说好了,在王族,弑父杀兄杀弟杀子是传统,虽然每个君王这么干的时候都很兴奋,而到了自己儿子身上的时候却百般禁止,心肝你别提大王,他是个奇葩。正常人对于儿子有这种苗头,都会气得要死,若不能阻止就杀了那个儿子。但不管怎么拦,怎么杀,传统仍旧坚不可摧,你们可知为何?”    这例子举的,三个男孩皆无语,这般议论王族传统真的好吗?  还是霁月被洗礼多了,有抗性,道:“自己都做不到的事若是拿去苛求别人做到,永远都不会真正被人当回事。”    云唐点头,夸赞了霁月两句,然后问:“那你们觉得,那些弑父杀兄杀弟杀子的王真的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明白。”季玚道,别人明不明白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辰王肯定对这些门清。  “但他们还是那么做了,为何?”云唐问。    子婴接道:“因为王位比儿子的未来重要。”  云唐点头。“没错,王位比儿子重要,他们是这么做的,而他们的儿子看他们这么做,自然跟着学。于是传统一代又一代,无休无止。”    小歌挑眉:“我觉得那不是有样学样的问题,而是权力太迷人。”  云唐问小歌:“若是有需要,你会杀我吗?”  小歌想也不想的回答:“那得看是什么需要。”  “维护或争夺权力的需要。”  “那不会。”  “为何?”  “你比权力重要。”  “我也觉得你比权力重要,虽然不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    三人:“.....”如此堂而皇之的讨论弑父,以及不会因为权力弑父,但可能因为旁的原因弑父,真的好吗?    云唐对三个孩子道:“你们看我给心肝染的颜色多好。”  三人:“....”    子婴道:“可已经出生了,父母不管,岂非缺失了第一环?”  “不会,没有父母,也会有别的人,重要的是身边的人,并不限于父母,是人都行。就好比你,你的父母没给你染上他们的颜色,但那些想要杀你,与公子浔府中欺负你的人已经给染上了颜色,你的第一环并未缺失。就是涂得太难看,但也不算没得救,因为你还活着,第一道色彩虽然很重要,但染错了仍可通过别的方式来挽救。”    云唐取了一张素绢出来,随手往素绢上涂抹了一笔。“好看吗?”    四个孩子俱默,好看个鬼啊,干干净净的素绢上留下这么一笔涂鸦,简直是破坏。若不昧着良心,没法说它好看。    云唐瞧着四个孩子的神色,道:“我觉得它很好看。”  四个孩子诡异的看着云唐,这家伙眼神有毛病吧?  云唐浅笑,执笔在素绢上继续涂抹起来,最后点上几笔朱砂颜料,很快便见一株虬结的老梅树跃然绢上。“你们摸着良心说,它不好看吗?”    四个孩子异口同声道。“好看。”  云唐道:“这张素绢如人,第一笔错了,没关系,又不是整张都毁了,看我这不就让它好看起来了?”    小歌道:“那是你的思路开拓,一般人可没这思路。”  “所以一般人是无能的庸才,而我是权倾朝野的宰辅。”云唐理所当然道。    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云唐能够权倾朝野还真不是靠着他的出身,而是实打实的能力,列国都是受害者,端看列王恨不得将云唐活剁了的心情便可瞧出一二。    接着第二环——配偶。  “说起配偶就得先提一下时下的婚姻观。男子娶一贤惠正妻,广纳姬妾。姬妾可赠人,可发卖,唯独配偶,一般是会相伴至死的,也就说,一个人的一生中,陪你最久的不是父母,也不是子女,而是配偶。而时下的婚姻,庶人黔首忙于生计,一年到头温饱尚难,生存已经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加之庶人养活自己都有问题,因而皆只一妻,人少,事也少,最多就是头疼一下妯娌之间的事。不过你们,日后自然不会是庶人,婚姻当属贵族婚姻。而贵族的婚姻,男子普遍姬妾成群,便是对女色没太大兴趣的,不过这种情况很少,食色,性也,越是有权有势的男人就越不会压抑自己的欲/望,尤其是女色。同时,正妻也会为其准备美姬供其享用,古往今来,不曾听说哪个男人会拒绝这种事的。话说回来,你们可知正妻为何如此?”    为何?  四个孩子面面相觑,想了又想,想不到。  云唐也不强求四个孩子一定想得出来。“女子生产乃一只脚迈上黄泉路的事,而用避子的药物,凡药带三分毒,再温和的药物吃多了也伤身。因而正妻在有了两个嫡子做保障后都会给丈夫塞美婢,如此,就算有危险也是姬妾的危险,而不是自己的。只要姬妾不威胁到自己与嫡出子女的地位,正妻是不会刻意去对付姬妾与庶嗣的,任其自生自灭便是,毕竟,以色侍人者,色衰而爱弛,而这世间可没有青春永驻的人族,就算真能青春永驻,再美的美人,看久了也是会腻的。”    小歌闻言忙不迭赞同。“所以需要时常换口味,如此才能一直保持新鲜感。”    云唐赞同点头。“但也不能换太勤,不然换着换着就不会有感觉了。”    小歌继续道:“话说回来,你与族长夫人成婚也三十年了,不腻吗?不想换换口味吗?我就知道洛邑有不少美人,女的。”    霁月默默捂脸,本是亲父女,就不能不掐吗?  季玚与子婴不可思异的看着小歌,父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恩爱有加,做为嫡女如此怂恿父亲找别的女人真的好吗?    云唐没生气,而是道:“食色,性也。”  小歌笑点头。“果然还是族长你懂我,那你为何没找别的女人?”尤其是,这对夫妻都分房睡好几年了,这几年云唐一直在书房睡,也是了解到这一点时小歌才反应过来这家伙为何要自己回府。这夫妻俩分房睡的根源只怕就在自己身上,想要解决,自然要将根源找回来。不过,分房睡四五年,做为一个身体健康有生理需求的男人,云唐居然一直没沾别的女人,颇为稀奇。    除非身体不行了,否则贵族男子都不会委屈自己,你不肯让老子睡,老子睡别人去,这世上又不是只你一个女人。    云唐身体很健康,分房睡四五年还不沾二色的直接后果就是这几年云唐的火气一直都挺重的,朝堂百官与列王饱受其害——此人典型的我不痛快就要让别人更不痛快的性格。    云唐叹道:“会死的。”  小歌茫然。  云唐解释道:“我若是碰了旁的女人,老妻会与我和离的。”  和离才好啊,跟个人渣过日子有什么意思?  云唐继续道:“可我不会和离的,老妻却执意要和离,最终的结果必然是她弄死我。”    小歌愣了下,这个后果倒是没想到。“何至于此?”太夸张了吧?  “我无法忍受老妻还有旁的男人,而老妻太有魅力,若是和离,不缺想要娶她为妻的男子,她若改嫁,我会气疯的。”云唐陈述的道:“我死也不会让她有改嫁的机会。”    小歌无语道:“若你死在她前头,她不还是有可能改嫁?”  “不会。”  “什么不会?”  “我不会死在她的前头。”  “这么笃定?”  “我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定会先杀了老妻。”云唐淡淡道。    此言一出,满座皆寂。    云唐无视众人的震惊,看向季玚。“虽说食色性也,你日后想娇妻美妾亦非不可,学我与老妻一生一世一双人亦可。不过你得清楚知道,有娇妻有美妾便会有嫡嗣与庶嗣,后者会分薄嫡嗣得到的父爱,以及未来的家产,因而心善的正妻最多会在你死后将庶子净身出户,心狠点的便是让庶子夭折,死人是不会分薄利益的。自然,若是正妻不给力,那夭折的会是你的嫡嗣,反正嫡嗣与庶子必然有一方夭折,你得做好以后经常有孩子小产的心理准备。另外,娇妻美妾虽享受,但不会有真心,真正的爱情容不下第三个人,因此你的贤妻你的美姬不论对你多么的好,但都不是因为你这个人,而是因为你能带给她们的优渥生活与尊荣。你若是死了,你的美姬会伤心,因为贵族死的时候都会用姬妾做人殉,你的妻子会难过,却不会伤心。与我老妻这般的夫妻,虽会有爱情,但一直对着一个人,容易腻。而腻的时候,容易被旁的女子吸引,届时,你的妻子会很生气,甚至因爱生恨。因为你之前让她以为会一生一世一双人,却亲手打破了这种许诺,她要么看不开而哀莫大于心死,若是看得开,那死定了的人就是你了。我不知你喜欢哪一种,但一旦选了,切记,永远都不要后悔。更不要想着第一条路走一半再走第二条路,不然你运气差一些,我父亲可能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季玚茫然的看着云唐。“先宰辅怎么了?”  “他纳了一堆姬妾,然后玩起了真爱,生下了我,但他的姬妾想弄死我,好给庶子腾位置,我便杀了他,成为新的家主,再让他所有姬妾做了人殉。”云唐语重心长道。“半道上玩真爱,之前的姬妾与庶嗣可不会自动消失,自然,你若是狠的下心将之前的女人与生的孩子全杀了则另当别论,若是狠不下心,你的真爱与嫡嗣会成为他们的活靶子。聪明一些,可如我,保性命,更得权力,笨一些,活在勾心斗角之中,直到熬死你或被你熬死,再蠢一些,死无葬身之地。”    云唐道:“选择一条路,从一而终方为智者。”  季玚道:“我不用选,我已有婚约在身,阿荔当年说过,婚前我想怎么玩都行,但婚后就不能再沾旁的女人,她有洁癖。我想,除非找到她,否则我不会碰哪个女人的。”  当他应下与薛氏女的婚事时,他的婚姻会是什么样也一起注定好了。若是薛氏不曾发生变故,他婚前怎么玩,薛荔都会嫁他,但不会爱他,他们会是这世上最亲近的陌生人,当然,他要和离或休妻另当别论。    想起季玚那位未婚妻,云唐也不由笑了下,那的确是个有趣的孩子。    季玚犹豫了下,还是问云唐:“您与上卿之间可曾觉得腻过?”  “自是有过的。”  “可您没找别的女人。”  “那是因为我们很清楚对方于自己的重要性,不愿伤了对方的心,为一时的享乐毁了一生的快活乃白痴。”    “那如何化解?”  云唐道:“所谓的腻其实就是不管是什么东西,看得久了,审美疲劳。但美仍是美,哪怕疲劳了它也还是美的。既然疲劳了,便分开一段时间好了。老妻会远游散心,我的话,通常会出使别国。”祸害别人去,看别人不痛快了,自己就痛快了,然后赶紧回家与老妻分享喜悦。    小歌道:“也有别的办法吧。”  众人看向小歌。  云唐问:“什么办法?”  “多饮些美酒,趁酒醉睡个美人,事后以喝多了,并非有意,乃无心之失为解释。对于无心的错误,世人往往轻拿轻放,尤其是你有足够的权势时。”小歌道。    云唐没话说了,崽你对怂恿我犯错拆了我与老妻真是孜孜不倦。  季玚道:“所谓无心之失,根本就是借口。”  小歌理所当然道:“你难不成相信所谓饮酒犯错真是无意的?不过用来糊弄人的合理借口罢了。”    云唐暂时不想理会这只孜孜不倦想要破坏自己婚姻,让自己不痛快的崽。  “霁月你欲为名臣,而人的精力有限,因此你的后院最好只放一个人,或是一个人都不放,否则妻妾争斗起来,你得分出不少精力,而若不分出精力,又容易后院起火,古往今来因为后宅拖后腿而导致大事失败的人可不少。若是有需求可去娼/妓/坊,银货两讫最最安全无后患,不过也可能染病,睡之前找医者做个检查比较好。”云唐道。    霁月道:“若有合心意的,孩儿便成婚,若无合心意的,不成婚也无妨。”反正他是谢琳在治理水患时捡到的孤儿,全家都死光了,不存在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烦恼,谢琳与云唐不在乎是否有后代,他的亲人倒是在乎,可惜水灾时死光了。    “心里有数就行。”云唐颌首,看向子婴。“你的话,虽然还没找到目标,但你追求权力的话,后院自然女人越多越好。”    子婴茫然。“为何?”  “大王不爱女色也不好男色,他只爱王权霸业,明明对女人没兴趣却陆续纳了三十多个妃子,娶了三任王后,你可知为何?”    子婴顿时就想起了小歌曾经分析季玚的倒霉身世时曾提起过的,大王的每个女人都是联姻。“因为利益?”    云唐点头。“他的每一个女人都为他带来了足够的利益,联姻是带来利益的重要途径,而利益也意味着权力。只是,联姻的话,你就不能相信也不能爱你的任何一个女人,权力面前,人性禁不起考验。不过,若是有足够的利益,你也需给予妻妾与利益相等的宠爱,从而利益最大化。可如大王一般,谁都不爱,只爱王权霸业,说起来那样对于一个王而言倒也不错,不会受伤,也无坚不摧。”    子婴道:“弟子懂您的意思,只要我有足够的权势,除了少数奇葩,任何女人都能爱上我,没爱上只会是我的权势还不够不。”    云唐点头。“你明白就好。”  最后是小歌,不待他说什么,小歌便已道:“我不会成婚。”  “那你打算如何潇洒一生?”  小歌想也不想的回答:“睡最美的人,看最美的风景。”  “睡完之后别人想娶你或纳你呢?”  小歌反问:“我像是能被强迫的人?”敢强迫她,活腻了吧?    云唐扶额道:“不拒绝,不许诺,不负责。”  小歌茫然的看着云唐。“啊?”  “记住这九个字,如此你日后便是伤了别人的心也有理可讲。你什么都没许诺,自然不需要负责,别人找你麻烦便是没道理。”    小歌道:“我不会去招惹惹不起的人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云唐道。“你也需想想,若是成婚,打算如何。若是不喜欢我不建议你凑合,不管是腻了还是不喜欢,我给你个理直气壮换口味的提议,搞死现任夫君便是寡妇。人族不论哪个国族都鼓励寡妇再嫁,辰律便有规定,若是寡时年未过二十三岁需在两年内再嫁,否则便要多缴一笔算赋。你若以寡妇之身再嫁,不论在什么地方,当地的法律与民俗必然是支持的,谁都没有理由和资格阻拦你。只一点,搞死现任时需做得干干净净,不能留任何痕迹。当然,这还有个前提,你是嫁为人/妻,若是姬妾,古往今来得宠的姬妾除非死在丈夫前面,不然九成九的结局是殉葬,便是不得宠的也并非全然的安全,我当年以恐云易黄泉寂寞为由,将其得宠的不得宠的百余姬妾全数殉葬,不知情的贵族皆赞我小小年纪一片孝心,端得是好孩子。”    觉得人渣一片孝心?还好孩子?眼睛瞎绝对瞎得无药可救了,小歌一时佩服那些人觉得云唐孝顺之人的眼神。    云唐继续道:“综上所述,真正爱你的人不会委屈你做妾,而舍得委屈你的就算爱你,那爱也是廉价得紧。虽然到目前为止爱你的人就没谁对你的爱是心中第一位的,但至少其中九成是将你放在第二位,你不缺爱,不至于为廉价的爱动容。而且,让你做妾算是变相要你做人殉,对于想要你命的人,也不用婚后,婚前弄死最保险,做了姬妾,哪怕你弄死了别人,也有可能在咽气之前坚持喂你一杯鸩酒,否则死不咽气,会让人很无奈的,尤其是这还是男人的劣根性,别不信,我可就是个活例子。除非没有那个能力,否则只要是男人都会如此。”    “我从未打算成婚,不论为妻还是为姬妾。”小歌重复道。  云唐不以为然。“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说不定有一日你会有需要婚姻的一日,有备无患总好过措手不及。便是用不上,也没损失。”    这样啊。  小歌支着下颌思考了起来。“成婚的话,自然要找个门当户对的。”    这回答,众人不由侧目,真不像稚童的回答。  青春少艾时,女子对未来配偶的期望多为英俊高大等因素,门当户对,很少有少女会想到,更别说稚童了。    见众人看着自己,小歌道:“你们觉得,同姓可通婚否?”  季玚道:“同姓婚配乃□□。”  小歌看向霁月与子婴。“你们也是如此想的吧?”  同姓婚配本就是□□啊,霁月与子婴虽无言,却流露出了差不多的神色。    小歌道:“疯先知昌仆是我的直系祖先,她的夫君是她高祖父的亲弟弟。”    三个孩子登时就被震住了,不可思异的看向云唐,求证。  云唐点头。“确有此事,我氏族的婚姻制度乃族内婚。”  霁月呐呐道:“可同姓通婚,其生不番。”  “不是同姓不婚其生不番,而是近亲通婚容易生下畸形后代,因此氏族里又有直系与血缘未出五代的旁系不婚的祖训。”云唐道。“昌仆与其夫君,出了这个范畴,没有其生不番的隐患。”    季玚好奇道:“就算如此,他们俩得相差多少岁啊?”  云唐回忆了下自己看过的关于连山昌仆的记载,道:“青梅竹马,年岁应相差不大。”    季玚无语。“老当益壮。”一树梨花压海棠,造孽。    云唐想了想,还是没说不是连山昌仆的配偶之父老当益壮,而是连山氏族并非纯粹人族,尤其是近万年前那会,异族血统仍很明显,寿命远超寻常人族,生下幼子时,那位祖先估计都七八百岁了。    云唐问小歌:“这与门当户对有什么关系?”  小歌指了指三只崽。“他们的反应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不同环境生长的人思维与认知的差异?没话说,甚至喜好与习惯、价值观都不一样,强拧在一起,不是和离便是我弄死夫君当寡妇。”    季玚闻言,道:“差异可以磨合啊,找一个平衡点,便如我喜食辣喜荤腥,阿南喜清淡,做饭时便辛辣与清淡的菜都做几个,吃自己喜欢的,偶尔也可尝一口旁的味道换换口味。”    小歌扬眉。“没看出来季玚你竟是如此会过日子的。”  “不是我,是阿荔。”季玚有些落寞的道。  他这辈子见过不少女性,但那位生死未卜的未婚妻给他的震撼绝对是最大的,无人能超越。  第一次见面就讨论各自的喜好与习惯,婚后吃什么穿什么住什么,甚至生几胎都讨论了出来,季玚至今都记忆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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