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的官员?”
“是啊。这家族间的扶持争斗怕是得开场了,有你跟怀远王这一遭在前,又有皇后被禁足之事在后,来试探爷爷的。”
“那你怎么回他的?”
老丞相半眯着有些浑浊的双眼,看着前方,“我年事已高,这些不适合我了,是时候把位置腾出来,给那些年轻的有志之士了。”抬手抓着张瑶星的手,“手这般,你如何才能好好活下去?”
张瑶星撇嘴,心里暗道:这老乌龟,要是拿出一年前在堂前三言两语撂倒他的气势来,还担忧这些不成?
“郑以愿这个当家主的,才十八,跟那些老匹夫斗,怕是占不了上风。”
“我看未必,他又不是孤军奋战。”
老丞相转头,眼里有些惊诧,“你怎知?”
张瑶星一愣,“呃……王爷告诉我的。”
一提这王爷二字,老丞相立马忧心忡忡,张瑶星可没那心思在这里听这老乌龟感时伤怀回忆曾经,连忙起身,“晚了,您老人家就快些去歇着吧。告辞。”
完,她转身就溜。老丞相面上生疑,总觉他孙女似乎哪里变得不大一样了。
张瑶星轻哼着曲儿,一蹦一跳回自己屋里去。
“瑶星!”
这夜里突然一着急女声,惊的她险些脚底不稳摔个底朝,她转身去看,是那柳如玫,“有何事啊……”
柳如玫上来就拉着她手,抬手摸着她脸,一脸担忧又心疼之色,“娘听了那些事,怕的要死。回来你又没在,现在可算是见着你了。”
听得那敏感词汇,张瑶星一愣,呆呆望着这眼下一片乌青的柳如玫,只觉她面庞跟他朝思暮想的面庞重重叠叠,二人面容虽完全不一样,但这样望着她的神情简直如出一撤。
“想娘没?”柳如玫浅浅一笑,将她拥入怀里,像哄孩童般,轻拍她后背。
被柔软且温暖的怀抱圈住,张瑶星鼻头瞬间发酸,缓缓抬手抱着眼前的柳如玫,哑着声道:“想的,阿娘……”
柳如玫听得自己孩子那声音,这心里一时也不是滋味,柔着声轻哄她,“娘在的。”
两人抱了好一会儿,柳如玫含笑捏捏她脸,拉着她回了屋里,“快入冬了,娘给你抱了两床被子来。”柳如玫转头就瞧见一直傻站着的张瑶星,无奈一笑,“傻站着干嘛呢,快去躺着啊。”
张瑶星点点脑袋,三下五除二拔下自己衣裳,去床上躺好,移眼看着她。柳如玫掖好被子四角,摸摸女儿软软的发丝,“睡吧,明日娘给你做好吃的。”
张瑶星不语,目送她出门后,翻个身,伸只手去枕头下面,轻轻摸着那一直被藏着的冰凉金乌手环。
“哥哥,你还不歇息吗……”郑祁双手捏着自己衣角,轻轻抿嘴自己红润嘴巴。
郑以愿瞥了眼他,“困了就去歇息,我可没让你等我。”
郑祁又把脑袋埋得很低,整个人看起来委屈巴巴的。这人突然没了声,又惹得郑以愿去看他,又想他方才也只是好心,跟他解释道:“我在等崔长行来呢……这混蛋,我都等了这么久了,他居然还没溜过来。”
“哥哥不是瞧不起他们吗,为何这样耐心等他?”
“今非昔比,总得给自己留一手。”郑以愿眉头紧皱,他跟表哥以前干的那些事儿,若是被这些姓崔的给翻出来了,那就完了,“这王鞍,不会是刻意跟我耗吧……”
郑祁似懂非懂的点点脑袋,这屋里窗户是开着的,冷风进来,吹得郑祁打了个冷颤,他连忙去关了窗,抱两个大氅来,先给郑以愿盖上。
“我没自己冷。”
郑祁羞涩一笑,“方才弟弟觉得冷,就想,哥哥可能也会觉得冷……就……”
郑以愿点点脑袋,拍拍他旁边的椅子,“做我这边吧,有软垫。”
“好!”觉得跟哥哥亲近了些,郑祁十分欢快坐到他旁边,不敢再打扰哥哥,只能自己偷着乐,忽见那一面墙上竟挂着一副像是被画毁聊画,想问,但又有顾忌,只得频频看着郑以愿。
“想什么便。”
“那人像,嘴角那一笔都快飞出脸颊了,明明是画毁了,为何还装裱挂上去?”
郑以愿嗤笑,“你懂什么,这画……最妙的便是那一笔。”
“为何。”
“因为,那是乱人心绪,心动的一笔。”
到情爱之事郑祁那可就不解了,歪头看着那副画上轮廓分明,英眉俊眼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