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毓每说一条,那二人的冷汗就多一层,待梁毓说完,张清泉几乎伏倒在地不敢抬头,李衡也两股战战,却勉强抬头争辩道:“大人所说,条条皆是砍头大罪,若是没有证据,学生可不敢认。”
“执迷不悟!你们以为销毁账目,就查不出了?”梁毓眼睛往旁一扫,郑观立刻捧上一沓文书,梁毓接过,朗声道:“去年荆湘府调派了十万石粮食送往湖州,粮食的调令还记录在案,怎么到你湖州府入库,就只有一万石!剩余的九万石粮食,难道都沉入太湖了?!你们抬高物价,有湖州府各大户人家的买粮票据为证。
其余各条罪证,有青楼茶馆等各证人的画押证词,有清河百姓的现场人证,你还有何可狡辩!”他把手书往下一扬,“若是不服,你自己看!”
李衡早已面白如纸,他胡乱捡起几张扫了一样眼,更是体如筛糠。突然他眼睛一亮,抓起一张小纸条,快速塞进嘴里,胡乱嚼了两下,吞入腹中,才昂起头,阴狠地盯着梁毓,“暗杀朝廷命官这条,我不认!”
梁毓冷冷一笑:“本官就知道你心虚。只因其他罪状,皆由你上司和你一起顶着,你还可赖一个从犯名头,只有这一条罪状,有明证是你一人所为。”
他举起另一张三指宽的小纸条,“可惜,这张才是你写给牢头让他杀人灭口的亲笔信,方才那张不过是本官找人临摹你字迹的伪证罢了。”
李衡冷汗涔涔而下,却眼中喷出怒火,恶狠狠地大声道:“你耍诈!卑、鄙奸诈的狗官!”
梁毓长长的远山眉一挑,嘴角勾起,冷冷一笑,问郑观道:“敢问大理寺卿,大夏律法中,咆哮公堂、辱骂上峰者,刑罚几何?”
郑观肃然答道:“应杖责三十。”
梁毓点头,扬声道:“罪臣李衡,架出衙门外广场,当众杖责三十!”
李衡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全场哗然!
百姓拍手叫好,官员们都面如土色,人人自危。
梁毓的墨眸扫过全场,冷冷地一字一顿道,“本官就是要杀鸡儆猴,立朝廷之威!”
此次庭审一结束,全湖州府都在议论这位钦差大臣。老百姓自然都是交口称赞,官员们则神色复杂,有赞有弹。赞者说他有魄力有手段,弹者说他狠辣狡诈。
但湖州官场风气为之一清,无人再敢涉险。
小剧场:
梁毓杖责李衡的理由,正是李衡把许明忠下狱的理由。他在帮许明忠鸣不平。
梁毓: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想打你一顿,需要理由吗?
李衡:不需要理由吗?
梁毓:需要吗?
李衡:不需要吗?
梁毓:需要理由……那就造一个理由出来!
李衡:你……你耍诈,钓鱼执法!
梁毓:是又怎么样,尚方宝剑在手,不服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