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秦头还想问什么,秦旺达一脸的无奈,“钱郎中还说了,住宿的费用不算。”
老秦头这才松了一口气,“银子够吧?”
“够。”秦旺达脸上凉凉的,昨晚上提到银子,二老一个说不治,一个躲着不出来,现在又在装模作样地问,真是好样的。
秦伍财和周氏的花销,一共是一两四百文,还剩下六百万钱,他就留着,也不可能会告诉老秦家,不然要上交,遇到过什么事情,或者生个什么病,都不能周旋。
秦旺达把一包东西放在正屋里,“这是给三婶抓的药。”
看到这些事情料理好了,冯氏州在一起的脸有了一点点舒展,三房自己造的孽,三房自己还,没有什么大影响。
现在就是盼着礼钱能多收一点,好好补一补盈丫头的死导致的支出。
秦容边记账边寻思着,今天那些建筑工差不多都会来,还得做饭招待,她总不能记完账就回家,老秦家毕竟是原主的原生家庭,死了亲小姑,她的面子上要过得去,不如就让他们到老秦家吃饭,这份礼钱她给挂上,每人三十文差不多了。
这样想着,心里就没有那种被很多事情压着的急迫感了。
棺材做好了,防腐的松香也烧好了,在棺材里铺了厚厚的一层,秦伍盈穿着寿衣,裹着被子被装了进去,这是老秦家最好的一床被子,冯氏和老秦头盖的,现在盖上了他们最疼爱的女儿身上。
冯氏扒着棺木哭得死去活来,老秦头也忍不住老泪纵横。
“秦家奶,时辰到了,该封棺了,等会儿还要上山,可别耽搁了。”有人劝说。
冯氏抓着秦伍盈的手,不肯松开,“盈儿啊,是谁害了你啊,你要记得托梦给娘,娘替你报仇,娘不会放过那些人。”
“娘知道你,不会这样无缘无故地寻了短见,肯定是有人害你,你安心走,娘会给你一个公道。”
冯氏说的这些话,听得老秦家人一惊一乍,一颗心也不由得悬了起来,知子莫如父,知女莫如母,冯氏这么肯定秦伍盈是被他杀,而且只可能是怀疑到他们的头上。
不过,秦伍盈大晚上死的,找不到人证物证,现在人又要埋了,可以说是死无对证,想想也没有什么可怕的,最多是让他们有点心虚而已。
这样想着,又一个个放下心来。
村里几个妇人又拉又劝的,终于还是把冯氏拉开。
棺木,合上了,村里的工匠用长钉子把棺盖钉死,因为冯氏耽搁了一会儿,正好上山的时候到了。
秦伍盈肥胖粗壮,棺木又大又重,算起来总的有八百斤,抬棺的就有十二个人。
“一,二,三,起!”棺木抬起的瞬间,冯氏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张开手就朝棺木扑去,一个趔趄差一点摔倒,旁的人赶紧扶住。
“秦家嫂子,想开点,人死不能复生,让盈丫头安安心心上路吧。”
冯氏想跟着去,可惜八字冲,老秦头能跟去,被人扶着,颤巍巍的。
“老头子,多跟咱容丫头说会话,啊,以后就见不着了。”冯氏交代,浑浊的眼里都是哀苦。
“会,你在家好好待着,你想说的话,我替你说。”这是老秦头这辈子对冯氏最温柔的一次了。
秦家小辈都跪着送行,秦容没有跪,平时秦伍盈对她说过太多侮辱的话,她做不到。
村里人也都能够理解,虽说是死者为大,但秦伍盈活着的时候,对秦容的确过分,秦容又是个有本事的,心气高的,肯定不会屈膝。
“娘,你把那些建筑工的名册取来。”秦容对万清俞道。
“行。”万清俞去取来了名册。
“奶,大伯,这些是给州伢子家和我家盖房子的工匠,我给他们挂个礼,让他们到这儿吃饭。”秦容解下钱袋,“一人三十文,十五人,四百五十文,不用还了。”
老秦头去山上了,秦家人八字冲的都留下来,冯氏和秦伍华都不能上山。
遇到事情,秦容只得问冯氏和秦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