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家晚上并没有做鱼和兔子,靳多多怕被她娘看见手上的伤,就一只手放在桌下,一只手用袖子包到手指头处,随意吃了两口饭,就早早地回了房间。
这个时候,她也不管她娘心里会不会多想,总之不能叫她娘发现就是。
再则,她这身子骨太差了!
像今天这样奔波一天,浑身和散架了似的。要不是怕胳膊上的伤口还没真正的闭合,她都想泡个澡缓解下身子。
她现在需要好好休息,等会儿她哥会来给她敷药,到时候让她哥给她捏捏身子,不然明天肯定要疼死,特别是双手双脚。
主屋里,往日这个时候本该在做绣活的钱氏,此时坐在油灯下已经发呆了好半晌,等到回过神来时,视线落在坐在门口的靳磊身上。
“金宝他爹,你有没有觉得多多这段时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以往她虽然也黏她哥,但性子不好,说话不中听,总是惹得她哥厌烦。现在……你应该也闻到了她身上的青草药味了吧?”
这背后意味着什么,钱氏不用想都清楚。
只是看那孩子并没有告状的意思,反倒因为想遮掩,连饭都不好好吃,让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坐在门口的抽烟的靳磊,闻言放下手中的旱烟杆,看向钱氏幽幽说了一句:“不管变成什么样,她现在是我们的女儿,咱们好生照顾就是,其他的随缘吧!”
他说着,又拿起旱烟抽了一口,但眉头却越皱越紧。
半晌后,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默默地收起烟杆,转头看向又在对着油灯做绣活的钱氏道:“你也别忙活了,早些睡吧。这一天天的对着针线,迟早眼睛要坏。”
钱氏忙着穿针引线头也没抬回道:“先头多多一病,刚拿回来的银钱就剩下几十文,不多忙活点,谁知道这个月会发生什么。”
钱氏说着手顿了一下,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多多每个月雷打不动的要倒霉一回,且一次比一次严重。上个月中秋刚过就滚下山还跌入河中,差点没命。现在已经九月了,想到这个月的霉运,我这心突突狂跳,好怕一眨眼,多多就没了。他爹,我怕啊,恨不得将多多拴在裤腰带边上,这样时时能看到人。”
她说着说着,眼眶开始抹泪。今天多多跑到山上去,她一整天都精神恍惚,时间越久她就越是害怕。
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也不能一直拘着多多不让出门。唯有多做活,攒些银钱。这万一多多要是出什么事,也不至于手无处伸。
靳磊显然也想到了多多的情况,当即又重新往烟杆中塞了些土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后,在缓缓吐出。
如此反复了几个来回,他才放下烟杆,以商量的口吻道:“金宝想读书,我琢磨等开年后送他去私塾。”
原本正在为多多接下来霉运的事而发愁的钱氏,听到这话,顿时沉下了脸:“他下个月就要十一岁了,还上什么私塾。现在正是能帮你忙活田地里的时候,这一去读书,地里的活谁帮你?还有你知道上私塾多贵吗,笔墨纸砚,根本就没有一个便宜的。还有书籍,那都不是普通人家能够买得起。我有这个钱,还不如给多多买些零嘴,多做两身衣裳。”
靳磊就知道会这样,当即再次抽了一口烟后,道:“多多下个月也要九岁了,我想让她读书识字。只是私塾里不收女娃,所以才想让金宝去学,回来也好教她。”
钱氏一听是这么回事,语气也温和了下来,“我是也打算让多多读书识字,但不是让金宝去。这个事你不用管,我自己想办法。大不了我辛苦点,多攒点钱,给她请个教导嬷嬷先。”
靳磊看着钱氏,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该说什么。
钱氏根本不想听到这话,在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后,当即收起针线,打算去看看多多。
隔壁的柳家里中,温氏看着地上的毛栗子,面带温和笑容地看向靳一烈:“金宝,我听你娘说你今天带多多去山里玩了,也不用往家里上交东西,怎么就这么点?是不是多多发生了什么,还是她又闹你了?”我爱ile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