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直接逃跑只会死得更快,作为将军自然不能先乱了阵脚。很快,那神秘的军队将这群勒古士兵团团围住!对方皆披着黑色连帽披风,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看不清楚脸面。 勒古大汉面上故作镇静,其实他早已悄悄让部下都拿好武器准备随时应战,而他则一脸和善地走上前去,心中一边思量着如何开口。 对方的黑衣首领却先说话了,那是一个让人一听就冰凉彻骨的声音:“擅闯沧溟魔域已是大罪,没想到你们竟然还敢偷走沧溟魔域的东西!” 勒古大汉当然知道对方所说的那东西就是金龙衣,可这样世间难求的宝物他自然不愿轻易拱手相让,于是假意狡辩道:“您认错人了吧?什么沧溟魔域?” 那黑衣首领的声音立刻变得不耐烦:“看来你们是想死!” 勒古大汉一听蒙不过去了,自知打起来绝不是对方的对手,这才忙从怀中掏出金龙衣双手呈上:“小的说笑呢!宝物就在此!” 黑衣首领冷哼一声:“放下吧!那个女人也要留下!如果你们再敢出现在沧溟魔域,本将保证会让你们死得非常难看!快滚!在本将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 那勒古大汉自然是一万个不乐意,可现在这种随时被围歼的情势下哪里再敢辩驳半分,只好一边诺诺称是,一边迅速带兵离去。 可这群勒古兵还没走多远,那黑衣首领又阴测测地一笑,对手下道:“呵!走的好慢!本将改变主意了!给我杀!” ——————————————————— 赵皇瑸被绑在一棵老树上,十几个士兵围着她一边喝酒调笑一边放肆地打量着她。 一个士兵仰头猛灌了一大口酒,色眯眯地看着皇瑸说道:“呵呵,没想到人族中竟也有这等尤物!” 另一个独眼的家伙凑近她仔细打量了下,突然看到了皇瑸手臂上的守宫砂,那家伙惊喜得眼睛都发了光,欣喜道:“此女还是个处子,若加上千年虫草熬上一锅汤…那可是大补的极品啊!” “滚你的!”另一个黑脸头目反驳道:“你若想大补的话,自己去捉几个未嫁的姑娘好了,这么漂亮的美女直接煮了实在是可惜,还不如让我们快活快活!哈哈哈!” 一路逃亡……皇瑸早已经被折腾个半死。此刻她双眼木然地盯着地面上觅食的蚂蚁,心中悻悻地想:开始被这帮神秘军队留下,还以为是遇到了好心人。呵!就知道哪里会有什么从天而降的英雄来救自己,看眼下这情形,无非是从屎坑挪到了尿坑!甚至这些恶魔比那帮勒古士兵更凶残可怕。 那群家伙正说笑着,突然又安静下来都起立恭敬地站好,原来是那黑衣首领来了。 黑脸头目忙走过去问道:“将军打算如何处置她?” 那将军披着斗篷,背着光看不清脸面。他盯着赵皇瑸看了须臾,开口幽幽道:“本将留下她,就是要犒赏你们的!随你们处置吧!” 士兵们发出一片欢呼,赵皇瑸此刻心中一片冰凉!那个头目一只手就把她扛起来打算拖进帐篷中,皇瑸心中大呼不好,正打算以死相拼之时,却又突然听到鼓声雷动,有个小兵急急地跑来报:“将军,少主来了!” 那将军点点头,士兵们也都侍立成排站好。不一会儿,一个高大的身影走来,宛若黑夜中的鹰孤傲冷峻却又盛气逼人,又带着一股子傲视天地的强势。夜色中看不清楚脸面,只见他墨蓝色的长发随风而舞,肆魅而出尘。 那将军带着众士兵一齐下拜:“参见少主。” “嗯。”那人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众人起来。皇瑸被捆着靠在大树下,她心中想着此刻或许是个逃跑的好机会,可惜自己却丝毫动弹不得。 而那少主竟又直接看向了赵皇瑸并径直走向她,皇瑸此刻已经什么都不怕了,只是静静等着看命运下一步又打算如何捉弄自己。 没想到,那少主盯着她看一会儿,竟突然对着皇瑸单膝跪地,轻轻捧起她的秀发放在唇边吻了一下。 那将军一惊:“少主!你疯了吗?” 那被唤做少主的人淡淡道:“二哥,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你知道我是从不会任性乱来的。” 那少主说完竟又将赵皇瑸横抱起来……走向了他自己的帐篷。将军不再讲话,只是冷眼看着他抱着赵皇瑸离开。 待那少主走远,黑脸头目才敢凑近将军小声嘀咕道:“将军,少主可是疯了么?难道他要娶一个人族的女子为妻?这……如何使得!” 那将军不语,嘴角却浮出一抹嘲讽又阴冷的笑意。 此刻的赵皇瑸也彻底懵了,她不知这一回又是福是祸?那将军叫他少主,他叫那将军二哥……这都什么人物关系啊?还有刚刚他给自己下跪又轻吻自己的秀发又究竟是何意?难道是宣告他要吃独食,警告那些人不许跟他抢肉吃么?! ……她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被那少主抱进了帐篷。 帐篷内陈设简单却极奢华,房间是圆形的,壁上地上皆铺钉着华贵的兽皮,踏上去像贵重的地毯一样柔软厚重。十二盏灯台上却不是烛火,皆以夜明珠照明,仅仅这些也足以值数万金了。 他将皇瑸轻轻放在榻上,这榻温暖而舒适,蓬松的狮子鬃毛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你……会吃掉我吗?”皇瑸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 “本月斋戒,我吃素。而且你太瘦了,想来也不好吃!”他又扔给她一只紫玉葫芦道:“里面有药,你服下一粒自会痊愈的。否则以你现在的伤势,恐怕也活不了几日了。” 皇瑸打开那只紫玉葫芦,便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她倒出一粒像种子一样的东西放入口中吃了,又甜又香非常美味!而且吃下去之后果然立刻神清气爽,身上有了力气也不再痛了。 皇瑸又仰头问他道:“谢谢你,请问你为什么救我?” 他一笑却没有回答,而是解开了他自己的衣扣。 皇瑸心里一紧:“你……你想做什么?!” 他躺下来,看着她道:“做什么?都什么时辰了,当然是睡觉!” 她这才看清楚他的脸,立体的五官有如精雕细琢般的完美,尤其那双蓝色的冰眸,绝美而深邃。只是少了些许温暖又带着几分让人望而生畏的寒意,那眼神好似一眼就能看透你心中的最深之处。 而且这双眼睛……好熟悉,总好似在哪里见过。他却不再理她,自顾自闭地上了眼睛。 男女授受不亲,自己岂可与他同塌而眠! 皇瑸感觉这会子身上的伤也不痛了,于是忙下榻来躺在地上和衣而卧。 刚刚躺下,她突然又被那双结实有力的大手抱上榻来,他冷冷问道:“为何要去地上睡?” 皇瑸蹙眉反问道:“你说呢?难道你不懂得男女授受不亲吗?” 他的眼睛闪过一丝好奇的光,问道:“什么亲不亲的?上次你抱着我不是睡得很开心么,你不是说你自己睡就会冻成冰柱么?今日怎么又突然授受不亲了?” “你乱讲什么!我从前哪里有见过你?又何曾抱着你睡过?!”皇瑸红着脸反驳道。 他:“我们可是一起从勒古军队逃出来的,还一起跳了崖。既然那日我有难你救过我,今日你有难我自然也要救你。” 皇瑸睁大了眼睛:“你是说……你就是那只黑豹吗?”她瞬间又回忆起来那只土豪金的大蟒蛇,这几日的经历让皇瑸可以相信任何奇怪诡异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难怪他这双蓝色的冰眸那样的熟悉! 皇瑸:“这么说……其实你只是一只黑豹,现在变成了人的样子?” 他:“正相反。这才是我本身的样子,那天情况特殊才变成黑豹的。” “既然如此,你可不可以送我回大齐呢?”皇瑸恳求道。 “不可以!”他冷冷回绝。 “这……”皇瑸有些诧异地问道:“难道你不是来找我报恩的吗?” “报恩?”他有些不耐烦道:“你聊斋看多了吧?第一,你救过我一次,我刚才也救过你一次,所以我们已经扯平了,你没有资格再要求我为你做什么! 第二,我今日当着他们那样做,是为了让他们以为你是我的女人,所以才没有谁敢动你!如果你不听话,只要我表示你与我无关,接下来你会是什么下场你自己想!你若想活命,那就听话老老实实的呆着!” 皇瑸:“可是你留着我又有何用,送我回去,好人做到底不好吗?还有你叫什么名字?你跟那个将军是什么关系?你们是兄弟?那他为何叫你少主?你们来自哪个国家?你们叫我人族女子,难道你们不算是人类?” 他被她一连串的问题砸得头晕,突然暴怒般起身猛地又把她横抱起来就往帐篷外走。 皇瑸心头一惊:“你要干嘛?” 他冷冷道:“你真的很烦!还是把你丢出去犒赏他们好了!” “不要!”想起那帮无赖士兵之前的对话,皇瑸头皮就发麻,她果然害怕了,不由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哀求道:“求求你,别把我丢给他们……” 听到她哀求自己,他似乎非常受用,嘴角露出一个自负的笑意,又回去把她丢在榻上。他自己也一边躺下来一边说道:“不许乱动,不许再说话!否则我一定会把你赶出我的帐篷!我睡觉的时候最讨厌不安静!还有,你只能睡在我身边,不许睡在地上!” 皇瑸靠着墙角不敢再乱动乱讲话了,其实此时她也一样已经精疲力尽了。那个家伙已经响起了轻微的鼾声,看样子他还蛮老实的,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于是皇瑸也稍稍安心了些,不知不觉地也进入了梦乡…… 深冬的夜总是很冷,即使在这奢华的帐篷里,午夜过后也是寒气逼人。 当皇瑸醒来时,那人早已不在帐篷中了。而且皇瑸竟然发现自己的身体竟被盖得严严实实的,要知道她平时睡觉都有踢被的习惯。枕边放着几枚清香四溢的果子和一碗热乎乎的甜汤,看来是他专门给她准备的早餐。 一转眼,皇瑸“随军”已经有些时日了,渐渐对这个军队也有一些了解吗,他们果然绝非人类,而是来自沧溟魔域的魔族。 被称为少主的那位名叫北冥幽澈,那个将军是他的二哥名北冥穆绝,他们还有个四弟叫北冥潇泽,这三位就是这军队的核心人物。显然北冥幽澈的地位显然高于他另外两个兄弟,应该是族长继承人的地位。 后来赵皇瑸才知道,那晚北冥幽澈在所有人面前对她跪地又轻吻她的秀发…那是在北冥家族继承人确定他未来妻子人选的传统仪式。 而北冥幽澈告诉她:那日他那样做…完全是为了救她脱离他二哥手下那群士兵的魔爪而已。因为按魔族规矩,皇瑸是他们的“猎物”,即使作为族长继承人的北冥幽澈也是不能无条件地抢走别人的“猎物”的,除非她是他的女人。 自从那日北冥幽澈将皇瑸抱进他的帐篷之后,这营地所有将士们都已经默认皇瑸是北冥幽澈的未婚妻子了。 北冥幽澈对她也是毫不客气,责令皇瑸每日都要亲手为他浣洗衣物,烹茶煮酒等。 皇瑸无事时便东走走西看看,她知道自己现在已经离大齐很远很远了,四处都是一片片干枯的树林,到处都是冰天雪地……没有十足的把握她是不能随便逃跑的。 北冥幽澈每日只忙他自己的,很少与皇瑸交谈,偶尔与她说说话差不多也都是挑她的毛病,指责她太笨做不好女人当做的事。 仔细想想,其实他对她照顾得倒也蛮仔细。他知道人类饮食习惯与他们不尽相同,所以特别吩咐管事嬷嬷让膳房单独为皇瑸准备一份中原口味的膳食。 皇瑸一路逃亡早已衣衫褴褛。他还特意抽出一日的时间去了集市为她购置了许多供她更换的衣物。斗篷,小袄,衣裙,鞋子且不说,就连贴身的小衣,兜衣,下衣,袜子,汗巾,锦帕等都一应俱全,只要是女儿家平日所需用之物几乎一样不缺。 皇瑸心中也不由暗暗意外北冥幽澈冷酷的外表下竟也有一颗这般细腻的心。从里到外全部焕然一新之后,皇瑸心情也变得舒畅许多,只是一想到连自己身上所穿的贴身内衣也都是他亲手所选,心头难免袭上几分羞涩,脸蛋儿也不由发烧。 皇瑸很奇怪他既然不想吃了自己也不想娶了自己,那却为何不肯送自己回去呢?难道他只是需要一个贴身侍女么?如果是那样还好。皇瑸最担心的是他已经知道她是大齐长公主的身份,留着她是为了做人质,以便来日以她为筹码要挟大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