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还穿着军装踢着正步从他眼前走过人,正虚弱的躺在病床上。热搜res
为什么?为什么?
他胡乱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在洗漱台前无力地蹲了下去。
“叮。”
有一条新的消息。
他颤抖地掏出手机,缓缓地将屏幕移到眼前。
那一字一句,就像一把把尖刀毫不留情地剜在他的心口。
“不。”
“不可能。”
92
江晖火速赶回家里,跌跌撞撞冲进易涯的房间,扫视过桌上,架子,衣柜的每一处,终于在易涯旅行时用的双肩包里,找到了那瓶梁管家走前送给他的“雪山天菊”。
这罐子原本是满的,现在空了四分之一,大概是易涯躁动开始的几天,想通过这个来缓解,后来发现没什么作用,便搁置在包里不用了。
他拿起瓶子仔细观察里面的干花。
果然有细微的颜色差别!
一层颜色深,一层颜色浅,接近平底的部分就是深浅色的花是完全地随机分布。
江晖拿着瓶子到了楼下,拿出两个空碗,把整瓶的干花倒了出来,一朵一朵地分类,没一会就填满了碗底。
深色的花被他倒进了一个可塑封的塑料袋里,浅色的则是倒进壶里煮沸,沥干了花瓣,剩余的液体倒入了保温杯。
做完这些,他又一次拨通了朱医生的电话。
“医生,能麻烦您帮我查查……药物成分吗?”
医院。
易涯昏睡了两个小时,醒来的时候脸色已经好了很多。
睁开眼的时候,两个妈妈都在床边陪着他。
可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哦,少了弟弟。
不过也正常,弟弟是他们班的领队,还在军训训练呢,可能连他来医院了都不知道。
易涯的声音听着和以前不一样了,发虚,没什么底气,“妈妈,是谁,送我过来的?”
兰茉心里难受得紧,还是对易涯笑脸相迎,“是小晖,子茜,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男同学一起陪你来的,好像叫齐什么,齐研吧。”
“哦。”易涯应了一声。
知道江晖有送他过来,心里一下子就舒畅了很多。
“我是,怎么了呢?”他现在头还昏昏沉沉的,没什么力气,肚子还有点饿。
“就是训练太累了,有点中暑呀!后面几天军训就别去了吧?好不好,妈妈帮你请假!”
易涯拧起了眉头,声音软软的,“不行!我要去的!我是领队呢!”
兰茉强忍着泪水要溢出来的冲动,摸了摸易涯的额头,说,“涯涯,乖一点,你身体不舒服,别再去训练了。”
小领队倔的很,再三摇头,“不!我要去!我现在没事了!我今天就可以回去!”
易涯撑起身子要坐起来,胳膊上却一点都使不上劲,才刚起来一点点又重新摔回了枕头上。
这事实让他备受打击。
他侧过身去,埋在枕头里,精致的小脸皱成一团,委屈得不得了。
江晖消失了半天,这会又突然出现在了病房,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
“妈妈,阿姨,现在晚了,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里陪他。”
听到江晖的声音,易涯立刻从枕头里探出了脸,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弟弟,就像这是他的本能,与生俱来的本领。
“感觉好点了吗?”
江晖轻轻碰了碰易涯的脸,声音温柔得像幼儿园老师在哄小孩睡觉。
易涯点头,眼里有点湿湿的,眼眶也红了一圈。
他总是在弟弟面前这么懦弱。
妈妈和阿姨在的时候,他一点也想不到要哭。
江晖一来,所有的疼都放大了好多倍,泪腺的开关也找不到了。
好想哭啊。
好疼,好难过,好不容易的领队呢又做不成了,在全校面前晕倒了,好丢脸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真的是中暑吗……
他有数不清的话想对江晖说。
“饿不饿,给你做了晚饭,你上次说好吃的。”
江晖掏出来一个保温盒,放在桌上,又拿出一个保温杯,搁在旁边,“不过这次没有放辣椒,味道可能没上次好,你不用勉强,能吃多少吃多少。”
“先喝点水……”
江晖替他拧开了瓶盖,转动病床侧面的把手把易涯撑起来,瓶口递到了他的嘴边。
小病人泪眼汪汪的盯着他看,一动不动,也不肯喝水。
“刚起来,不渴吗?喝点吧?”又是哄小孩一样的语气。
“手,没,没力气。”易涯看着近在咫尺的瓶口掉眼泪。
“那我喂你喝?”江晖收回水瓶,静静地看着他。
“好。”易涯答应了。
江晖扶着他的脖子,慢慢把水灌下去,瓶里的水刚灌进去一口,易涯立刻往后逃离,闭紧了嘴巴,刚才灌进去的液体全部顺着嘴角两侧溢了出来,把下巴和衣服领口都沾湿了。
他好像是呛到了,狠狠地咳了几声。
“不要了,好难喝,不要……”
江晖抽出湿巾给他擦嘴,“这是药,喝了会好的,要喝,味道不好就忍一下。”
“不!不喝!”易涯从小到大没喝过什么药,他也没把自己现在的病当大事,说什么也不让自己的舌头受苦。
“易涯……”江晖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来来回回磨了好几趟他也不肯喝。
易涯以为自己已经顺利说服江晖了,肚子里也在咕咕的叫,他满脸殷切地望着桌上香喷喷的保温盒,一遍又一遍地问,“我能吃饭了吗?我能吃饭了吗?”
江晖盯着手上的保温杯,一言不发。
“不喝就不给我吃饭吗?”
易涯从来没被江晖威胁过,这会已经有点生气了。
没想到江晖居然说是。
小病人这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我就是不喝!不喝不喝!不吃就不吃!饿死我算了……嗯……”
“唔……”
易涯只感觉到嘴上一热,温热的液体顺着舌头流进了他的喉咙里,好像还有什么湿湿滑滑的东西碰到了他的牙齿和嘴唇。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等他缓过神来,他弟已经消失在了床前,只留下床沿边一碗热腾腾的面。
他那使不上力气的手臂,抬起来摸了摸嘴唇。
刚才那是什么?
……
哪有这样喂人的啊!
姑且算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