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听他如此称呼,连忙欠身道:“不敢”
梁彻上半身微微前顷:“燕世叔,锦妹妹伤势如何?”
等寒山二人把燕锦受伤详细情状一一叙述清楚,已是掌灯时分。梁彻一直将两人送至岸上,并一再致谢。
“寒山,听说几月前,成王去青州时,世子想要一同前行。当时成王以圣上年事已高,要由世子辅助监国为由,将世子留在了宁城”
“对了,寒山,小锦的信我也看了,那信写的普通不过,叶夫人是如何知道你们遇险的呢?”
寒山道:
“小锦从不称呼夫人‘娘亲’,她只叫她母亲,‘娘亲’是她对阿瑟的称呼。这事儿府里的人都知道,所以那天小锦让赵飞娴立时就把信送出去,也是怕珙桐看见”
想起珙桐,斯人已逝,不甚唏嘘。
寒山回到清宁山庄的时候,敏安还在抄经。
他想起这次刚刚从天山回来时,敏安竟然站在山庄门口等他。敏安平时最重仪表,那次眼窝深陷,面色憔悴,十年来寒山从没见过她如些情形。
寒山想大概大家都误解了她,平日敏安不知是性子冷淡还是因为燕锦是义女之故,她对燕锦一向不亲厚,那日见敏安如此,寒山想,敏安还是很疼燕锦的,不由得觉得心里一阵暖,但想起燕锦的伤,又觉得心里一阵寒。
第二日一早,寒山便按奚红袖所说,来找那个厨子。可巧老厨子去寻人吃酒了,倒也不远,就在两里路外的一个叫大碗香的小馆子。
寒山寻了过来,这个小馆子一共就四张桌子,其中一张坐了好几个老头,一看便在这儿了。
几个正吃到兴头上,寒山便在旁边稍坐下来,要了一碟子花生米。
这几个老头都是粗布衣裳,胡子邋遢的,一听他们就熟稔的很:
“李老儿,你说你一个以前在明月楼上厨子的,怎么还能来我们这种地儿,还吃得这么香呢?”
那个李老儿嘬了一小口酒,又夹了一个花生米,边嚼边说:
“不来这来哪儿?那明月楼的菜呀,根本就不好吃,可不如咱这儿土豆丝和花生米呢,就是个贵,专门骗那些冤大头的”
“就说吧,有个菜,叫什么荷叶飞飞,要一钱银子,你猜是啥?”
“就是菠菜豆腐汤”
旁边的人马上问:“那荷叶说的就是菠菜吧,飞飞是啥?”
“那些老爷贵人取的名字,谁知道是什么意思?’
”要说那有钱人呀,真是弄不懂,就说那几处院子,有的时候这一年,包的人都不来一回,那你说包它干什么?包这一年的钱呀,都能在咱们这街上买块铺面,收租子不好么?“
旁边一人马上说道:”要说你这老李头,在那种大地方干了这么多年,还是个傻冒样,人家有钱人还在乎那几个租子?“
寒山想问问这李老头,但人家聊的热火朝天,他总觉得自己硬插嘴去问太不礼貌了。要是小锦在这儿,她肯定能无比自然的就和这群老头聊在一块了。
终于这几个老头吃完了菜,喝光了酒,这李老头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走出了酒馆。
寒山便跟他走了一路,聊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