旻元章看那人至此都一副不担心自己安危的死性,原本闪着精光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单刀直入地问:
“你何来的依仗?”
那人哼哧一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然后做出摆烂的样子,死活不再回应了。
到时候?到什么时候?旻元章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举目探望窗外。在那两岸青山急速后退的途景中,忽然起了一丝明悟。
从阳峡口到淮江这一段的水路全程没有任何停靠地,须得放舟直下几百里,用一整天加半晚上的时间才能到达下个码头——淮江第一港鼋头坞。正常情况下,运河过来的船只都无例外地会停泊在那里补给或周转。
那人的依仗既不在船上,必然就在岸上。
这样的话,一切疑点都能说得通了。
旻元章着恼,老江湖遇到了新手段,或者说只是他以前没招惹上的老套路罢了。
偏巧他还想要和燕纾一起享受难得的双人旅途,手底下的明卫暗卫一个没留全打发开了。
他并不怕这些麻烦,可若连累燕纾遭遇不测,哪怕受到一丁点儿伤害,他绝对不能原谅自己。
眼下务必要把失控的局面扳回来,赶在靠岸前做些万全的准备。
想到这里,旻元章毫不犹豫拿出一枚特制的烟弹,点燃引信射向天空。他放飞在沿途山顶间自由觅食的海东青信使自会很快寻来。
高天上烟雾易散,接下来的时间不多了,紧迫以每刻来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