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乐观平淡的性情,挺拔如白杨一般的身形,温文尔雅的笑容,一直在他的眼前挥之不去。如今他走了,像砍去了他的一只胳膊,从此他身单影只。
而申,七年来像一轮温柔的月亮,照在他夜间的床头。他的忧郁气质深深的感染着他,他万分同情他的经历。
他看着他,有时像是在看自己可能的一种样子。同情他就是在同情自己,夹杂着无限的自怜。这是一种很复杂的心绪。
他知道艺术往往和落魄沾边,尤其是那些伟大的艺术家,被纤细的灵魂和离奇的命运折磨的死去活来。但那些优美的音乐和故事还是滋润着他的心。
虽然,在艺术追求的路上,他仅有一颗热心,并没有机会去专门从事艺术。时代并不追捧艺术,也令他失落。却不得不,他生是多愁善感的,满腔热爱,极易浸淫其郑
他一夜一夜的练琴,一夜一夜的沉醉。这有什么不对呢?就像有人喜欢热烈的聊,发表高谈阔论;有人喜爱科研,有的人喜欢运动。虽然他运动特别棒,但本性还是喜欢享受内里的安静。
这是生的性情,没有任何功利的目的,是发自内心的喜爱。
他,王新念和晋叶常在一起拉琴唱歌,申在一旁看着他们玩乐。后来,何荞苓加入了,带来激情四射的舞蹈。
那是他们最美好的岁月,一去不复返了……似乎一夜之间,他们最美好的那些都过去了。
他出院后养伤无处可去,于是在晋雄家修养了整整两个月。晋雄对他视如己出。这期间,他见过几次那个叫做肖鸣的男生。
他来找晋叶,每次都很急。原来,他们很快要被分配到红旗农场去接受再教育。
向海知道,自己在礼堂昏死时,晋叶束手无策之间找来肖鸣一起帮忙把他送去了医院。
肖鸣在新大数学系,比他们高一级。他个子不高,有一种坦荡爽朗的气息,两道浓眉,气质温和清明。总之,和他这种文艺青年是两种调调。
据他既和郑振华这种激进派可以相安无事,又可以和王新念这种保守派握手言和。
他和郑振华很像,各个学校都玩的开,消息很多,人很活络。只是他属于中间派,和稀泥,谁也不得罪。
肖鸣知道向海和晋叶的关系,却不以为然,与晋叶坦然相处。
向海头上缠满了厚厚的纱布,一只眼睛也捂在纱布后面。他坐在床上,透过窗户看肖鸣。
肖鸣很快要去红旗农场了,晋叶也被分在同一个农场,肖鸣要先一批过去。
他来告别。只见他低下头和晋叶话的样子,极认真。他们一阵子,然后他抬起头看几眼窗后的向海,点点头,微笑一下。
然后,他走了。
晋叶走进屋子,和向海基本确定了一个月后要去红旗农场。
他们这批学生陆陆续续要从乌市赶去红旗农场。幸好,那是一个距离乌市以南不算太远的地方,行程大约两就到了。
晋叶看着向海,内心十分忐忑。他们这批学生,再分开就是南海北,不知要何年何月再见面了……
晋叶又,肖鸣和我,你们工学院也陆续开始分配了。她到这里,声音微微颤抖。他听你们班的王清,你可能是被分去伊犁了。
伊犁……向海脑子里旋转起来。
是的,伊犁远在北疆,距离乌市大近1000公里……那里道长且阻,距离晋叶就更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