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楚靖仪说道:“还是我来吧。”
她从闻善手里接过刀子,又详细听了闻善的指导,咬了咬牙,明亮的刀面一闪。白皙的手掌突然流出汩汩鲜血。
闻善顿时心疼了,“小公子,你为何要这么伤自己啊?这刀子可以划在石公子身上的。”
“没事,我不怕疼。”楚靖仪明明疼得龇牙吸气,嘴上却不甚在意,“他现在就一个小孩子。要是手上受伤了,指不定能哭得掀翻屋顶呢!这样至少省事了。”
说着,她举起染血的手,放到了石乐天的眼前。
看着他的神色依次变得呆怔,安静,最后归于亲近人的柔和,三个人齐齐松了口气。
“这应该是好了吧?”
楚靖仪放下手,起身走到一旁,正要处理伤口。闻善和付怀信却齐齐递上了锦帕。
付怀信斜眼过去,闻善立即安分地收起了帕子,仰头望天。
“这次委屈你了。等此事结束后。你受的苦,我一分不剩地给你讨回来。”说着,他瞥了眼坐在床上玩手指的石乐天。眼里倏地闪过一道寒芒。
楚靖仪忙道:“我没事。以前跟在父亲身边时,受的伤可比这个疼多了。”
付怀信没说话,只是坐下来,安静地为他包扎着伤口。他的眉眼沉静柔和,少了几分人前的矜贵和高冷,就像天上谪仙突然降落了凡间。
楚靖仪猛地抬手捂住胸口,某个念头在心底里悄然发芽。
意识到这点,她也不等伤口包扎好,连忙跳起来,“大人,我没事了,今天你也累了一天了。赶紧回去歇息吧。”
“你不一起?”
“我留在这里吧。若是有什么意外,也有个照应。”
好说歹说,她终于把付怀信送走了。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她心里突然有股失落感。
父亲曾经说过,她绝对不能主动透露自己的女儿身份,那也意味着。那些莫须有的念头,应该扼杀在摇篮里。
许是想通了这一点,她认命地回到床边,安抚好石乐天后,自己则趴在桌上小憩。
不知不觉中,她就那么睡了过去。
夜风从微敞的窗口吹进来,屋内烛火摇曳不定。烛光下,仿佛有身影站起,站在那趴睡的少年旁,久久不挪动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