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怀信离开后,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
风从窗户缝隙里透进来,吹得温黄烛光不时摇曳着,明灭光影中,他掌心的玉坠愈显晶莹剔透。那修长白净的手指一点,原本完好的玉坠立即向两边裂开,一张薄薄的纸悄然躺在其中。
他拿起来看了看,随后又递给了闻善。
闻善一眼看去,却发现上面画的是靖县的密道和布防图。纸张背面还写着密密麻麻的字,依稀能分辨出账目的痕迹。
他将纸折好,又递了回去,沉吟道:“公子,这就是楚先生的用意?”
“八九不离十。”付怀信盯着密密麻麻的数字,笑意微冷,“自西楚建朝以来,靖县作为西南抵御外敌的重要屏障,早已经历过无数战事。怎么这次就打不赢了?”
闻善顿时大惊,“难道真如楚小公子所言,有人在军备上动了手脚?”
付怀信指腹摩挲着那张薄薄的纸,若有所思道:“恐怕还不止这些。咱们留在靖县的人,真的没了踪迹?”
“是……”
“那这件事比想象中的要棘手。”付怀信沉声道,“如今靖县一百三十二名村民无一生还,唯一知道当时战况的人,只剩下楚修然的儿子了。”
闻善一惊,“公子,可需要派人……”
付怀信抬手往虚空按了按,片刻后,才重新开口,“暂时不动。现在不宜打草惊蛇。更何况,楚修然那儿子,未必就没有准备……”
闻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古怪,实在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认为。
岂料,他却罕见地解释了句,“那小子,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顿了顿,他又吩咐道:“你马上派几个人,按照这地图上标记的地点寻过去,看看有何不对之处。楚修然花费心思让自己的儿子涉险带信,目的应该不简单。”
闻善连忙应声,退了下去。
屋内又恢复了安静。
付怀信倚在窗边,看向窗外渐渐暗沉的天幕。冬日短暂,风雪将至,整个临川府早已笼罩在一片风声鹤唳之中。
他费尽心思地把西楚最尊贵的父子引来这里,为的就是靖县一事。不好好放掉那些临川府官员的血,又怎么对得起这一番苦心筹谋?
正这么想着,房门突然被人撞开,闻善一脸焦灼地冲进来,“公子,楚小公子不见了。”
付怀信顿时站直了身子,“怎么回事儿?”
话音未落,人已经掠到了房门外。御书屋7y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