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锐章倾身而来的瞬间,魏卿卿也终于看清了他方才所看的地方,那里,一群华衣锦服的夫人正有魏素素领着朝这个方向而来,而魏素素扶着走在最前面的那位,正是绥国公府的夫人,容彻的生母!
“那是……”
果不其然,有人不小心就发现了湖心亭中的魏卿卿跟容锐章,国公夫人自然也一眼看到了。
可就在容锐章的要吻上魏卿卿之时,一阵眩晕之感袭来,还不等他回过神,人就被魏卿卿一把推到了湖里。
噗通一声,溅起了一大片水花。
容锐章昨儿一夜都在盯着账簿,加上大病未愈,这会儿才扑棱了两下,就在魏卿卿冰冷的眼神中慢慢往湖底沉去了。
而等岸边那群夫人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魏卿卿也站上了围廊。
“魏小姐,别……”
有夫人见她一副要跳湖自尽的样子,立即大喊出声。
魏卿卿却知道今儿这湖飞跳不可,她虽不想嫁给容彻,但如今知道容锐章也是重生之后,那嫁入丞相府便更是下下之策,所以她只能先保住与容彻的婚事!
魏卿卿回头看了魏素素一眼,看到她温柔眼底的微凉,嘴角牵起一丝讽刺。
如此也好,这样她报起仇来,就再不需要有任何负担了!
想罢。魏卿卿也直接跳了下去,而且是特意朝容锐章身影的位置跳的,这一跳,便狠狠踩了要往上冒的容锐章一脚!
“快、快救人啊!”
有人大喊起来,魏素素也即刻吩咐了人去找护卫来,还跟国公夫人道:“不如诸位先去花厅歇息吧,这儿的事,还是不宜声张……”
“有什么不宜声张?”
国公夫人直接打断了魏素素别有深意的话,面色沉沉的盯着湖面:“明显是锐章欺负了我未来的儿媳妇儿。魏小姐虽未受辱,但为了清白情愿一死了之,她既如此磊落,还有什么要遮掩的?”
“夫人,话可不是这样说。”
其中一个穿着蓝色绸缎的夫人用帕子掩着嘴,故作低声道:“这孤男寡女白日私相授受,如何能算欺负?况且男人么,就算是正人君子,又有几个能扛得住女子故意的诱惑,尤其魏小姐这般姿色……”
“陈夫人莫不是还记恨着陈家公子被人活活打死的事儿,才故意说了这些话?”国公夫人直接怼回去。
陈夫人被人这么不给面子的讽刺,圆圆的脸白了几分,忙辩解:“您说笑了,安儿虽是我的侄儿,可我家三娘那日也是在大相国寺的,她亲眼瞧见丞相爷还了魏家清白,我又怎么会这般不辨是非……”
“那你就闭嘴。”
国公夫人瞥了她一眼,就见大统领府要救人的人还未来。直接跟身边的侍女道:“你们几个都是会水的,赶紧下去救人!”
魏素素脸微微紧了几分。
“夫人,这事都是因素素而起,是素素下了帖子邀请魏小姐入府的,本是想着您今儿在,没想到素素好心办了坏事。”
魏素素语气诚恳,话语间都带着几分哭腔了。
国公夫人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语气却显得不咸不淡:“你下次多注意便是。”
魏素素知道国公夫人必是怪罪自己了:“素素知道了,也对,今儿一早容姐夫登门的时候,素素还以为他只是来找琼威哥哥,没想到他竟存着这样的歹念。”
国公夫人微微皱眉,这话听着没错,可为何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一侧的陈夫人却眼睛一亮,跟着道:“早听说容相和二公子在争夺魏小姐,倒是没想到容丞相会对魏小姐这般上心,魏小姐也是无辜,明明好好一个姑娘,却引得男人们争风吃醋……”
其他的夫人们闻言,也都跟着低低议论起来。
女子若是坏了清白,有贞烈之心便也罢了,可若是如红颜祸水般,引得男人们争风吃醋,尤其而今还是叔叔和侄儿,这说出去得多难听?
国公夫人脸色越发难看,但事情方才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便再多说,否则真要坐实国公府和丞相府为了个女子而相争的话了。
只是那魏小姐……
国公夫人盯着前头已经被人救起来的魏卿卿,和呛了水半死不活被人抬下去的容锐章,提步走了过去。
魏卿卿并不知道国公夫人替自己说了话,但她也猜得到这群夫人们议论了什么,尤其还有陈三娘的娘在。
“哎哟,魏小姐你还好吧,怎么要寻死觅活的呢,容相也是因你美貌情不自禁而已……”
陈夫人张口就要把错往魏卿卿身上推,却话未说完,就见魏卿卿目光直直的盯着她,开口:“夫人怎知容相不是被人下了药?”
“下药?”
陈夫人下意识就朝魏素素看去。
魏素素垂眸避开了陈夫人的眼神。
倒是国公夫人看着被捞上来都苍白的仿佛要碎掉一般的魏卿卿还能怼陈夫人,意外有些欣赏,望着她的锐利眼神也温和了几分,但仅仅是这些,还不够。
“你说下药,难不成还发生了什么?”国公夫人问。
“臣女愚笨,初入上京并不知晓上京的规矩,只知道刚入府,我的两个丫环就被人带走了,而后容丞相就来了,还一直说着头晕头疼,叫我扶他去看大夫。”魏卿卿此刻浑身湿漉漉被侍女扶着,含泪欲泣的模样实在我见犹怜,可偏这样娇媚的模样,她的目光却异常坚定,不见彷徨害怕,也没有摇尾乞怜。只定定看着先前的陈夫人道:“可我也懂什么叫男女有别,眼看相爷站不稳了,便躲开了去,谁知他竟一头栽倒了湖里。”
还真是能胡说八道。
国公夫人心底轻嗤,当时她分明看见魏卿卿暗自踢了容锐章一脚,跳下去时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更踩了容锐章一脚。不过这些,也就自己这个习武之人能看见罢了。
“是吗?”陈夫人被魏卿卿故意这样盯着解释,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故意问她:“你若不是心虚了,何须跳湖?魏小姐,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是相爷轻薄了你,我们也能理解,女子除了贞洁,还有诚实……”
国公夫人有些听不下去,要打断,就见魏卿卿咬牙瞪着陈夫人,大声问:“夫人一句接一句,都是凭自己臆想就不断往我身上泼脏水,我与夫人何愁何怨,夫人非要置我于死地?”
“我哪里要置你于死地……”
“那夫人为何不去查查容相是否被人下了药?”魏卿卿咄咄相逼。
陈夫人被问住,见周围人都盯着自己,只涨红了脸梗着脖子道:“魏小姐如此伶牙俐齿,也不是什么好事,我身为你的长辈,只说了你一句。你就反驳我十句,这样的教养,做出与人私相授受之事也不奇怪!”
“是吗?”国公夫人幽幽问:“我看陈夫人比之魏小姐的伶牙俐齿,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听闻陈夫人孀居也有十来年了吧。”
陈夫人面色微滞,国公夫人这话的意思,竟是怀疑自己与人苟且了不成?
陈夫人想反驳国公夫人,又见国公夫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已经有些不愉,再看其他人朝自己看来的目光已经带着别的意味,只得讪讪笑了笑,闭上了嘴。
“诸位夫人也累了,我看魏小姐还是早些去换身衣裳吧,这天儿凉,着了风寒就不好了。”
魏素素贴心的叫人拿来了斗篷裹住魏卿卿,又问着身边的丫环:“魏小姐的丫环呢,怎么入府就不见了?”新乐文lx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