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我。”白子末说道,“再厉害的人都会有短板,只要找到他的短板,由七门出面。一举将他拿下,但这需要时间,也需要你跟在他身边冒险。”
“他的短板?”我问道,“你指的是,他的一身蛇皮被我洗没了这件事情吗?”
白子末皱起了眉头,有些诧异道:“菲菲,你真的以为他的皮是被你洗掉的?你也太天真了吧?”
我眉头瞬间拧了起来:“的确是我洗掉了玉龙山古墓出土的蛇形青铜器外表的那一层釉质,而那个蛇形青铜器……”
“呵,你被他骗了。”白子末说道,“在你染上蛇鳞病之后,我爷爷便让人去查那只蛇形青铜器,前几天已经有了结论,根据古书记载,那只蛇形青铜器作为陪葬品放入古墓的时候,身上的确有釉彩,但那釉彩并不是什么蛇皮,而是一种古老的禁术符文。”
“什么古书?我能看看吗?”我赶紧问道。
白子末摇头:“古书在京都博物馆珍藏着,一般人看不到,我爷爷也只是从朋友那里得到的这个结论罢了,菲菲,凡事要留个心眼,不能随随便便就相信别人说的话,懂吗?”
我立刻点头,白子末又跟我说了一会儿话,等到早上医生来查过房,确定我无碍之后,他陪我一起办理了出院手续,送我回到了学校。
等到白子末离开,我整个人坐立难安起来。
白子末转变了策略,这必定是白老爷子授意的。他们从一开始给我施加压力,到现在变成把控我奶奶来威胁我,算是棋高一招了。
柳伏城的隐忍与小动作,应该是成功的震慑到了他们,他们这是默许我继续跟着柳伏城了。
可同时,白子末又告诉我,蛇形青铜器表面那层釉彩只是一种禁术符文,那就是说,柳伏城的皮根本不是我洗掉的,他本来就没有皮。而我一直对柳伏城的愧疚,都是自作多情,是柳伏城在利用我!
越想我越坐不住了,我得弄清楚这一切。
我拿起手机给张良敏打电话,那边很快便接起来了,我张嘴便问道:“老师,我听说关于玉龙山古墓出土的那几件陪葬品的研究有了新进展,是吗?”
“对,两天前京都考察团有了新的发现,我本想过两天开学了再跟你说这件事情。没想到你消息倒是灵通。”张良敏说道,“但也不是什么大的发现,我手机里有那边传过来的资料,可以传给你看看,这对你写毕业论文应该有些帮助。”
开学我就研三了,论文是得提前准备起来,当初张良敏将我留在学校帮他做事,也提过让我毕业论文就写玉龙山古墓相关题材的。
挂了电话之后,没一会儿,张良敏就已经将资料传了过来。
当时一起出土的陪葬品有八件,京都考察团的动作的确很快,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竟然查到了那么多的资料。
我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不停的划,字体有些小,我眯着眼睛不停的扫,终于在几分钟之后,找到了关于那只蛇形青铜器的考察资料。
八件陪葬品所有资料中,就数蛇形青铜器的资料最少,我将字体放大,一字一句的往下看。
资料中显示,那件蛇形青铜器是战国时期一种困魂法器,所有法力全都集聚在外面那一层禁术符文上,一旦符文被破,困在里面的魂魄就能重获自由。
短短几句话的介绍,再无其他。
可是这几句话的介绍,却让我整个人怒火中烧却又疑惑重重。
这是京都考察团传过来的资料,既然能传过来,说明这些信息都是经过可靠渠道验证过了的,以后会被作为古文物研究专业的文根,登陆各大学术网站,不可能有假。
所以,从一开始,柳伏城就的确没有那层蛇皮,甚至他都不是一条蛇,而是如玉龙山古墓那条银环蛇一样,只是一条蛇灵罢了。
他法力高深,即使只是蛇灵,外形上看上去,却如真正的蛇身无异,甚至。摸上去都有实体感、温度。
我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蛇形青铜器表面的那层釉质在遇到蒸馏水之后就被融掉了,还是说,柳伏城其实早已经突破了这法器的禁锢,一切都是他的伪装?
可是他为什么要伪装呢?为了走出那古墓,还是从一开始,他就是为了缠上我?
越想我越烦躁,白子末嘴上没说,实际上就是在逼我就范,如果柳伏城那边也靠不住的话,我还能靠谁?
奶奶怎么办?
一直到午饭时间,我的心还没有完全定下来,直到手机响起来,一看是凤灵犀打来的,我才猛然想起来,我出院的事情还没跟她说呢。
接起手机,那头,凤灵犀便问道:“白菲菲你现在怎么样?活动结束的晚了一点,我刚出演汇厅大门,要我送饭给你吗?”
“不用了学姐。我已经出院回到学校,正在宿舍。”我赶紧邀约,“正好到午饭点了,我请你出去吃吧?”
“那我在小吃街等你。”凤灵犀说道。
我答应了一声,挂断手机,开始换衣服,背上包包出门。
我本来想去饭馆,结果凤灵犀又累又热,只想吃凉面,她胃口小,几口便放下了筷子,回去的路上,我顺手买了一个西瓜硬塞给她,她便邀请我去她宿舍一起吃。
凤灵犀的宿舍在二楼,格局跟我们宿舍一样,只是我们宿舍三人住,她自己单独住一间,这是学校给她的优待。
宿舍里有空调,她调好了温度,又剖开西瓜,让我坐着先吃,她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我捧着一片西瓜,一边吃一边打量起凤灵犀的宿舍来。
整个宿舍西边墙面上,贴满了凤灵犀参加各大演出时的照片,每一张都精美绝伦,靠里面竖着一个简易衣柜,橱窗式的那种,透过表面的玻璃橱窗,能看到里面整整齐齐的挂着一套又一套戏服。
那些戏服应该都是手工一针一线缝起来的,针脚细密匀称。
转身后面就是书桌和床,书桌上除了书本以外,还放着一个小叵篓,里面是一块还没绣完的帕子。
帕子上绣着一个胖墩墩的奶娃娃,大概两三岁的样子,扎着羊角辫,脖子上挂着一个银项圈,只是刚绣到胸口位置便停下了,胸口上留下了一道血印子。
应该是凤灵犀绣到这里扎到了手才停下来的吧?
眼神从书桌转到床上,床上干净整洁,就连铺着的床单,都不像我们自己随便买的那种,床单垂下床沿,边上的流苏朝着地面垂下去,距离地面只有三四厘米左右。
而床底……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视线顺着流苏就转到了床底,但只是一眼,我便被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因为流苏靠后一点的床底下,露出一截红绿相间的绣鞋,从小巧的鞋尖就能推测出,那是一双幼儿穿的鞋子。
凤灵犀怎么会在床底下放幼儿穿的鞋子?更诡异的是,现在哪还有人家给孩子穿这种红绿相间的绣鞋啊,就算是穿,也是虎头鞋之类的,这种绣鞋,大多是给夭折的孩子下葬时候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