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边缘,三条黑影远远观望着俞辰的动静。
青年人突然说道:“远处并没有船,他怎么就先下海了?“
中年人道:“他多半是要提前去航道上等,以免错过了来船。”
青年人点点头。
从这里上船的建议,还是中年人给出的。
原因是,这里是一个洄水湾,水下有自东北向西南的暗流。
出了临海港的船,若是没有遇到好风,多半就会顺着这条暗流出去。
叹了口气,中年人接着说道:“此人有勇有谋,有急智,行事果断,十分不凡。”
青年人看了看少女,傲然说道:“我也看过一些兵书,倒是有些不同的看法!此人把期望全都放在了侥幸事件上面,可谓犯了兵家之大忌。万一长久没有海船经过,他便要筋疲力尽。最后,要么沉入海底,要么就被暗流冲走了。”
夜色掩盖了少女脸上泛出的笑意,她掩口说道:“我没有什么看法,不过是发现他做了两件事。他杀了马,说是要送给我们,却切下了一大块键子肉,大约可以吃上三四天。他用烟熏制马肉,剩下一大捆枯树枝,都被他用外袍包了起来。我估计,那些树枝可以让他一直漂浮在海面上。”
青年人好不尴尬,所幸他们全部站在树林的阴影里面,各自的表情都看不清楚。
中年人干咳一声,说道:“好了,我们也得走了。带着一个外人匆忙赶路,必然留下了许多痕迹,附近十分危险,我们得在天亮以前找到新的藏身之处。”
少女笑道:“还要劳烦孟叔和星哥哥,把那堆马肉带回寨子里去。我想,孩子们一定会乐疯的。”
青年听得此言,重重地拍着胸脯:“梦儿妹妹放心,只我一个人,至少就可以扛走一大半!”
“这是自然,年轻人更有力气。”中年人笑道,摸了摸腰中刀柄,又道:“今次受了些惊吓,却着实收获了不少好东西!”
三人低声交谈着,迅速地消失在密林之中。
俞辰用去约莫两柱香的时间,不慌不忙的游到了航道上,借着背上包裹的浮力歇了下来。
过了不知多久,夜色越发深沉,俞辰浸泡在清凉的海水之中昏昏欲睡,远处出现了一豆若有若无的亮光。
俞辰精神一振,连忙朝着那边迎面游去。
一柱香以后,俞辰渐渐靠近了这条大海船。
这条船长约二十米,舷高三米左右,上面的风帆被牢牢的束缚在桅杆之上,全凭水下暗流推动,前进速度并不快。
低垂的横桅上悬着一个气死风灯,但因海上升起了水雾,灯光看起来灰蒙蒙的,只映照出小小的一团亮光。
甲板上阴影幢幢,竟然看不清到底有几个人。
俞辰观察一阵,悄悄地游了过去,抓住了海船侧舷上悬挂的网绳,把自己的上半身挂在了上面。
随即,他解下背上的包裹,取出里面的枯枝扔掉,包裹顿时缩水了九成以上。
洗掉血迹之后,俞辰重新穿上衣服。
然后,他把宝剑挂在腰间,将鞋子挂在脖子上,将衣衫宽大之处全都打上死结,形成一幅利落的短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