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考场上,在别人还细细思索,列提纲打草稿的时候,某人已经开始写了起来,“刷刷刷”龙飞凤舞,笔走龙蛇。完全不在意旁人惊诧的目光。
陈博山作为巡视考官,按理来说应该是在考场上来回走动,既要注意考生的情况,也要注意监考老师的情况,杜绝舞弊可能。
但他今天把这个活儿甩给了其他考官,考试刚开始不久,他就找到了关水所在的考场。一看,好家伙,别人还在搞框架、列提纲,他已经刷刷刷写了小半页了。
陈博山慢慢地走到关水后面,看了一眼,《我与地坛》。“地坛”?这是个什么东西?
陈博山看向文字,“我家的附近有一座废弃的古园,实际就是地坛。许多年前旅游业还没有开展,园子荒芜冷落得如同一片野地,很少被人记起……”
哦,原来是一座园子,看来差不多是一篇写景的文章了,不知怎么的,陈博山略微有点失望,可能是觉得没有像看到关水第一篇文章那种抓人的感觉。
“四百多年里,它一面剥蚀了古殿檐头浮夸的琉璃,淡褪了门壁上炫耀的朱红,坍圮了一段段高墙又散落了玉砌雕栏……”
“嘶……”陈博山心里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它来了它来了!
这令人讶异的文字水平,这令人讶异的遣词造句,他继续往下看。
“……一个人,出生了,这就不再是一个可以辩论的问题,而只是上帝交给他的一个事实;上帝在交给我们这件事实的时候,已经顺便保证了它的结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陈博山越看越惊讶。
关水突然感觉到有点不自在,转头一看,一个老头站在旁边,面无表情,但是那颇有起伏的胸膛,显示着主人刚才内心的挣扎。
额……监考难道不是来回转悠?你一直在我后面杵着算咋回事儿?关水一边想着,手中的笔不知不觉慢了下来。
陈博山看着关水转头过来看一眼,然后就越写越慢,心中叹息一声:唉,啥都好,就是心理素质太差。老师看你还能看出个花儿来?这就受影响了,到底是年轻人,还需要多磨练呐。
算了,不打扰你了,好好发挥吧。陈博山在教室里转了一圈,心满意足地离开考场。
“叮铃铃”,关水拿起写得密密麻麻的卷子交了上去。原本的《我与地坛》特别长,他只选择了前两节,还稍微做了些改动。
进入复试的就一百来个,这百来张卷子下午就会在众多专家评委的眼中交叉审阅,晚上七点半公布名次。现在要做的,就是静静地等待。
肚子已经不争气地叫了起来,早上就吃了四个馒头就了点榨菜,经过这一场艰苦卓绝地劳动之后,已经消耗殆尽,急需补充能量。
走出学校大门,侧面的小路上摆满了吃饭的小摊子,被走出来的考场大军团团围住。
关水还纳闷儿不是只有百来个人吗,哪来的考场大军?结果眼前一个妹子飞奔出来喊到“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妈妈、舅舅、舅妈、小姨、姨夫,我考完啦!”呵,大军的源头找到了。
关水一看这架势,扭头就走,还是重新找个地方吃饭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