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妙之推脱自己刚进门不了解萧家的规矩,此等大事还得请示祖母的意思。
而且豫章公主也在长乐宫中,这件事情公主也是可以拿主意的。
王氏拉着崔妙之的手,语重心长的劝导。
我何尝不知道你的心思,如今正是小两口蜜里调油的时候,但是女子娇弱,丈夫精力旺盛,且一月里总有那么几天不适,总是需要个知心人帮衬的。
“夫人的话,妙之记下了,自己会看着办的,不劳夫人操心了。”
崔妙之端茶,不给王氏继续胡扯的机会。
真是越庖代俎,正经婆婆还没发话呢,她上蹿下跳的惹人讨厌。
“看你这几个丫头也是不通人事的,我这有几个清清白白,而且专门教导过的,你若不嫌弃,就留下。”
王氏不甘心铩羽而归,赶紧示意带来的几个侍女上来拜见。
几个妙龄少女闻言赶紧上来行叩拜之礼,她们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略认得几个字,被萧家的夫人看中,简直就是一步登天。
又听说是来伺候主公的,简直欢喜无比,来这里就是奔个荣华富贵的前程,再生个一儿半女的,地位就稳固了。
只要崔妙之点了头,她们就有朝一日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锦衣玉食一辈子。
“要收下你们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个规矩先说在前头。”
崔妙之不咸不淡的开口,“一人先灌下一碗避子汤,才能近身服侍主公。”
几人听说面面相觑,避子汤大家都听说过,有的药性猛些一晚就能让女子终身不育,有的是每次事毕喝的,药性温和些,以后若想要孩子再调理便是。
崔妙之说的那就是前者,喝一副,这辈子就甭想再有自己的亲生孩儿了。
“儿媳,这是不是有些过了,事关我萧家的子孙,哪能让你这般轻易的拿主意。”
王氏不悦,婆婆送来的人,媳妇二话不说灌了避子汤,这不是明明白白打她的脸。
崔妙之不理,“你们可都想好了?”
几人战战兢兢不敢回答,崔氏明显就不是个纸老虎,这以后犯在她手里,没有孩子傍身,哪有什么好日子过?
王氏恨铁不成钢,这几个丫头之前答应的好好的,现在好了临阵倒戈。
“也不必问她们意见,本来就是咱们得下人而已。”
王氏随手指了相貌最为出众的两个,“春夜,秋枝,你们两个留下吧。”
郑妪笑着上前,二位姑娘随老奴来吧,这药方子是打南边儿来的,一点儿也不苦,今晚就能够伺候主公了。
春夜和秋枝闻言,只得叩拜,身子却抖得跟筛子般,可是她们的卖身契都在王氏手里,根本反抗不得。
“郑姑姑,我们真的要喝这碗药吗?”
春夜是长安周边人,曾经家境不错,今年十九了,与她年纪差不多的女子早都成亲生娃。
可是她自小订过婚,未婚夫在郭萧一战中阵亡了,她的亲事也就耽搁下来了。
后来父亲做生意赔了本钱,底下还有弟妹要养活,不得不把她卖给大户人家做妾,没成想遇到了王夫人挑人,一家人简直喜出望外。
“春娘子难道不愿意伺候主公不成?”郑妪板起脸来,啐道,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配不配给主公诞育子嗣。
正说着,琼露端着两碗汤要进来了,命令她们,“趁热赶紧,喝凉了药效就差了。”
二人半晌才犹犹豫豫的端起药碗,却始终不愿意喝下去。
“黄妪,带几个粗使婆子进来,给她们灌下去。”郑妪不耐烦,这会子是二十碗汤药都灌下去了。
“求郑姑姑怜惜则个,奴们也是没有办法,可否换成温和些的汤药,不然奴这辈子就毁了。”春夜拉着秋枝跪地,抱住郑妪的腿哭求。
郑妪和颜悦色地把人扶起,说出来的话却一点儿都不客气,“春娘子,这服侍主公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怎么还能一辈子就毁了?”
“来人,灌下去!”她们还要去复命呢。
黄妪带了几个婆子进来,按住二人胳膊,捏开嘴,手脚无轻重,直接把两碗汤药灌了下去。
“再灌一碗,吐出来了那么多。”琼露吩咐。
二人挣脱不得,哭得梨花带雨,没成想主母这么狠心,这是要她们一辈子永绝后患了。
“春夜秋枝见过主母。”二人换过了衣裳,过来正殿叩拜崔妙之。
崔妙之似非似笑,一家人何须这些繁文缛节,今天就是她们的好日子,晚上就能伺候主公了。
二人心中虽然愤恨,但是无可奈何,只求能多多少少入萧策的眼,多谢怜惜,以后才能在崔妙之手底下讨生活。
崔妙之并没有打算将此事告知安夫人和豫章公主,这是她房里的事情,自己摆不平,岂不让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