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答应了之后忽然也觉得自己有些太累了,这凳子能坐四个人,她只能用手撑着自己身体,然后爬到凳子上,两条小小的腿垂下,然后开始慢慢晃着。
现在才有一丁点稳定的实感。
但是这种时候有一个这种实感并不让人高兴,只会让人觉得时间过得非常之慢。
各种此起彼伏的呻丨吟声听在耳朵里根本没办法过滤掉,于婕只能低着头,把脑袋放空,让这几个小时里自己什么也不想。
时间在慢慢地流逝,也不知道有几个小时,只是让于婕站起来成功从腿痛直接坐到屁股发麻,这四个小时让人从头脑发空直接睡着,别说,杨彩旗直接枕着后边的石灰墙瞌着了,于建荣头在那里一点一点的,就是平日打瞌睡无力支撑身体的模样。
薛医生没必要也在这里等,他上楼回自己的办公室里去了,楼下就他们几个人。
医院平时的人是去不起的,即便开在了这个位置,徒步走过来也得一个小时,所以基本不是大病没人会来。小病拖好它,拖不好的话喜欢拖成大病了才来。
于婕跳下凳子,走到门口去看看天色,随后发现天都黑了,这秋天落叶枯黄,金碧色的夕阳直射到地平线上,带出一点深红的轮廓。
边上有个小男孩儿,他靠在树荫下面,手里拿着一个于婕不太认识的东西。于婕走过去,微微仰起头看着他。
男孩子瘦的厉害,不太喜欢说话的模样,之所以于婕会这么觉得,大概原因就是她站在那儿盯了一分钟男孩子都没抬起头看她,反而继续在摆弄手中那个宛如唢呐的东西。
这年头儿,还有乐器了?
出了自己家的村子才发现,即使来到了医院,都对自己开拓眼界有不少的好处,不止于玲天天抱在怀里的小人书,这1971年的时候居然还有这么多东西可以玩儿。
于婕奶里奶气地道:“哥哥,你在这儿玩什么呀。”
男孩子对她轻轻笑一下:“吹海笛。”
笛子,于婕是知道的,有长有短,一般是横着吹,音色悠扬婉转,凄凉一点,吹得好的听三分钟能哭。
这海笛倒是更小一些,也可能是男孩子还不算高,专门是定做的一个偏小的海笛。其实于婕非常想把它称作为唢呐,但唢呐这个乐器听起来就和奏鼓乐队似的非常嘈杂,笛子就很适合一个人听。
也可能是笛子这样的乐器才比较配这个男孩子,因为他实在是白得厉害,本来就穿的是一件粗布的白色长衣,一衬下来手臂反而更白,裤子就是普通的深灰色筒裤,一身装扮其实没什么太大奇怪的,但配上这张脸就有点让于婕移不开眼了。
要不是于婕穷得叮当响没有相机,于婕真想要用照片给他记录下来。
于婕欣赏完了帅哥,转头回医院里,于珍丽还在医院里等着她呢,估计是没事的……
于婕这么想着,转头走回去,一边走的时候后面忽然传来一阵乐器音。
啧,这不就是唢呐的声音吗。
仔细听听,还是有些差别,因为曲子还挺动听的。
于婕笑一笑,转过头看着他,挥一挥手:“下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