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人模狗样、一本正经的斑,在这种情况下还会想起那种事,一时间心情复杂。
难不成真像阿碧说的,是我拒绝得太多?
我可不拒绝,他下手又没个轻重,最后倒霉还是我啊!甚至只有我!
想到这里,我刚才有些虚的心就慢慢坚定了。
等阿碧取来新的笛子,我已经不动声色离斑远了一点,隔空指点他怎么执笛,怎么发音。
在我看来,忍者都能高来高去,日行一千里了,对吹笛这种小事一定不在话下。
没想到,斑在我的指点下,音倒是吹出来了,却溃不成曲。
而且不管我怎么费劲口舌,甚至最后忍不住亲身示范,斑的手指和嘴唇笨拙得像是两个会跳舞的人——要么就是手指按错了,要么就是吹气时间不对。
以至于后来,我干脆放开手,盯着斑幽幽道:“斑先生,你吹得真的很难听、很难听。”所以不要再挣扎了,放过你自己,也放过我的耳朵吧!
斑嘴角一抽,放下笛子:“到底是谁主动提议教我的?”
我理直气壮:“那我教之前也没想到斑先生能吹成这个样子啊。明明苦无用的那么好,怎么连一支小笛子都对付不了!完全出乎我意料!”
这下,斑不仅是嘴角抽搐了,连眼角都跟着抽动起来。
我下意识举起木笛挡在头顶:“不许打我脑袋。”
斑气笑了:“你也知道啊。再来一遍。”
“再来亿遍也没用……”我小声嘀咕,但在斑警告的眼神中,还是勉为其难举起笛子,为斑重新示范一曲。
奇怪的是,这次结束后,当斑举起他手中木笛时,情况大不同了。
他按音精准,气息平稳,连曲子节奏都分毫不错,简直从入门变为大师!
我正要惊讶,忽注意到月光下,他双目一片鲜红,顿时明白过来,失声尖叫:“斑先生!你作弊?!”
你居然用写轮眼作弊!!!
斑放下笛子,挑眉一笑:“不是你说我学不会么。”
那也不能用写轮眼啊!
你曾经的敌人都会哭的!
你居然用写轮眼这种大杀器来学笛子!
可惜宇智波斑不以为耻,反而洋洋得意:“达成目的不就行了,手段并不重要。”
才怪!
“斑先生欺负人!”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拿起笛子,起身就走。
关门时,我听见身后男人的大笑。
***
第二天,艳阳高照。
初代火影的选举在火影楼前举行。
那是一栋红色三层建筑,背靠山壁,顶上有一个大大的“火”字招牌,是以后火影的主要办公场所。
由于火影楼足够高,投下的阴影足够大,所以在初夏的早晨站在楼前还算凉爽。
投票一早就开始了,因为有不少忍者在维持秩序,所以现场并不烦乱。
参与竞选的不仅有千手柱间和斑,还有其他一些忍族族长甚至长老。但那些人基本都是陪跑的,明眼人都知道今天的主角是哪两人。
因此,排在柱间和斑的投票箱前的队伍格外长。
大致扫一眼,两条队伍的人数似乎差不多,前进速度也相似。在别的队伍早早走完时,柱间和斑的队伍才到一半。
等待是漫长而煎熬的,我闲着无聊,借着市女笠的遮挡去观察其他人的表情。
有些人很放松,也有些人很紧张,还有些人说说笑笑,纯粹将这次选举当成一场聚会。
众生百态,形态各异,但我的目光始终都被人群中的那个人牢牢吸引。
真是糟糕。
我摸摸袖子里父亲的回信,对自己道。
没想到你也会有这么一天,对一个人这么上心。
一具充满热气的柔软身体突然从旁边撞来,一把搂住我的胳膊,火红的发色像赤焰般漂亮。
——是水户。
她挽着我,有意无意将周围的人都隔开,笑着问我:“紧张吗?”
仗着有轻纱遮挡,我回答:“不紧张。”
水户爽朗一笑,拍拍自己胸口:“我可是很紧张的。虽然你是我好友,但我还是要说一句,我希望柱间获胜。”
我不由笑了:“谁不是呢。我也希望斑先生能赢啊。”
水户朝站在一起的两个男人看去:“其实无论他们哪个当上火影,都是叫人心服口服的事。只希望……”
“只希望?”
水户却不说了,出神地盯着某个方向:“快出结果了。”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在那面刻意拿出来的黑板上,斑和柱间名字下的票数飞快增加,不相上下。
但跟之前相比,增长的速度都已缓下。
用来计数的杠数,也画的一笔一划。
我听见身边水户在轻声念数:“1978,1979,1980……”
被她念得,我的心也忍不住高悬了起来。
两方票数交替上升,咬得很紧,真是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哪个能胜出。
再看了两个当事人,不知是他们性格使然,还是隐藏太好,我硬是没看出他们的焦灼……明明其他所有人的目光,都已钉在了计数板上。
终于,投票数接近了尾声。
千手柱间票数2011,宇智波斑票数2011……2012!
最后一个从投票箱前离开的人,得到在场众人的瞩目。
那个木匠打扮的男人憨厚一笑,抱起自己的孩子就开溜。
我望着那个吃了我一颗橘子糖的小孩,忽然有些感慨。
“结束了呢。”水户长舒一口气。
“是啊,结束了。”我跟着松了口气。
不用掏出那封信实在太好了。
不然以斑的性格,我真怀疑他就算得到大名的支持,也会将火影之位让给柱间。
他就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现场安静了有那么一瞬。
下一秒,掌声如潮,欢呼声震天!
在这个初夏的晴日,在既紧张又平淡的投票结束后,木叶第一代火影就这么诞生了!
我盯着远处的斑,捕捉到他脸上的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