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徒困境 第二十七章,谁将会来抬棺? 银白色的阳光终于冲破厚重的云层,肆意的将光芒洒向大地。 安金铭白蜡一样的脸孔在日光下显得分外透明,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了一般,跪在他们面前的一群们发出刺耳的人的哭闹声,这些苦恼声仿佛锋利的荆棘一般不断地鞭笞着安金铭和宛皖的耳膜。 眼前的一切那么的不真实,仿佛就是一场荒诞的闹剧。 好一会儿,李牧收住泪汪汪的可怜相,他慢慢站起来,红着眼睛看向安金铭,语带恳切的说道,“金铭,只有真心道歉的人才会获得原谅。不然,你会被审判的。你信我一次吧。” “是吗?那我等着。”安金铭不屑一顾,头也不回的大踏步离开,宛皖立刻像小跟班一样跟上去。 “你会死的!”李牧怒吼着,双目眦裂。 “你一定会死的!” 安金铭定住,扭头看他,嘴角划出一个邪邪的弧度,“那你不应该比我先死吗?” “我的好朋友,我的左膀右臂。” 李牧像是被说中一般,整个人踉跄后悔,双眼无神的跌倒在地。 远处飞来几只零星的乌鸦,他们黑色身影盘旋穿梭在空旷的鸣山墓园,发出一声声嘶哑的惨叫声。 哑——哑——哑—— 宛皖开着车,副驾驶上的安金铭侧躺着,双眼紧闭拧着眉毛小憩。两人一阵无话,宛皖在心底深深的叹息,她的心也沉甸甸的。 失望吗?安金铭问她失不失望,她不知道。看着他那些往日同学狰狞的面孔,上午的一切仿佛罗生门一般,但她知道只听了一方的言辞她不能妄下判断,信息的不对称只会让她陷入的更深一步的囚徒困境。 那消失的六个人到底都谁呢?这是解开谜团的关键吗? 送完安金铭的回医院后,她也开始回宾馆,经历的上午的一切让她头痛欲裂,众人的哭喊声似乎在耳边一直萦绕不去,她疲惫地揉了揉眼睛。 宛皖走在空荡荡的走廊上,隐约间那种被人盯看的感觉又一次到来,那种注仿佛是有实体的,密密麻麻的像针一样刺着她的脖子。 咳——咳——咳—— 高更鞋踩在铺满厚厚宾馆的地板,声音低沉,像是拼命压抑的咳嗽声,咳——咳——咳—— 她揉了揉太阳穴,胡乱的拨了拨头发,自己太紧绷了吧,没事的,她给自己打气,什么事都没有,不要自己吓自己,她现在只需要洗一个热水澡,然后昏沉沉的睡上一觉就好。 嗡嗡嗡—— 宛皖的手机突然震动,宛皖一惊,吓得连手机都没有拿稳。她定睛一看,原来张鹏,这么久没有联系现在突然打电话的老同学,难道是要结婚了?宛皖接下电话,然后一边刷着卡,打开了房门。 原本安静不动的摄像头突然闪烁着红光,转向宛皖的房门。 “张鹏?” “哈哈,我猜你肯定以为我是来请你参加婚礼的是不是?现在突然很久没有联系的你的老同学给你打电话会出现什么情况呢?A结婚要份子钱。B传销要发展下线。哈哈哈,你觉得是哪一个呢”电话那头传来张鹏的嬉笑声。 宛皖笑出声,随手扒下了穿了一上午的高跟鞋。整个人大大的仰躺在杯子上,总觉有点消毒水的味道,她不舒服地揉了揉鼻子。 “快选一个。”电话那头催促着。 说来其实张鹏是她的高中同学,也不是很熟,只是大家同是熙市人,所以有了一分老乡的情谊在。 “我既不想选A也不想选B,你给个C选项我说不定会选。” 电话那头传来了爽朗的笑声。 “好说,好说,还真有C选项。下个星期一同学聚会,去吗?我组织的。” “恩?” “哈哈,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我呢,现在开了一家私人侦探社,主要帮一些贵妇啊查一些老公有没有出轨的事情。不过现在经营惨淡,想着要是有老同学有需要,我是可以给大家打个折扣的!” “你说我揽客揽得是不是有些丧心病狂? 听着他的自黑宛皖也不自觉的跟着笑起来。她突然想到,自己不正在愁着找私家侦探吗?这简直是送上门的侦探啊,一切都那么的碰巧。 “最近有点忙,同学聚会我就不去了。”宛皖翻了个身,坐起来继续说道,“但是我这里有案子你接不接?” “诶呦,没听说你结婚了啊?怎么,这要查男朋友?” “不是,明天约个时间当面谈吧。” “恩恩,好的。我的公司在安南路97号,三方大厦,17楼。到了给我打电话就行。我随时都在。” “好的。”宛皖愉快的应和着。她握了握紧手,然后慢慢展开,五指伸向半空中,对着空气乱爪一团,然后开心蹬了蹬腿。仿佛压在心底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有人会替她分担一般。 电话那头的张鹏挂下电话,脸上阳光开阳的笑容立马消失,他拿起在手边的A4纸缓缓地走向搅碎机,然后看着纸张变得稀巴烂,他紧皱的眉头才开始慢慢松开。 呼——他重重的叹气,窗外的路灯歪歪斜斜的挂着,他也歪歪斜斜的看着,这样,目之所及眼里的世界一切正常。如果还有D选项,他也想选择D。 叽叽叽叽—— 宛皖寻声望去,一直戴着粉红色小花花的仓鼠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在床角朝她叫唤着,一点也不怕生的模样。宛皖试探性的向它伸出手指,它一把扑上去,轻轻的舔/了/舔她的指尖,然后再慢慢地啃/咬着,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指间传到心脏。 啊——心都要融化了!宛皖立刻星星眼,伸着爪子摸了摸它的后背。它机敏地支起耳朵抬头看向宛皖,鼓鼓的双颊不停的鼓动着,小胡子也不停着抖动,仿佛在问她为什么摸自己。 Biubiu—— 心脏被射中!怎么这么可爱。宛皖凑近,用自己的脸颊蹭着它的身体,果然,也是软软哒。 宛皖四处打量着,腾地起身然后给它剥瓜子,它叽叽叽叽地朝她叫唤着,仿佛在感谢她。宛皖愉快地哼着歌,这小仓鼠仿佛认得宛皖一般,对她十分的亲昵。 它埋头对着瓜子就是一阵狂啃,宛皖捧着脸笑眼咪咪的看着眼前正在上演的仓鼠吃播。 “看你吃我都饿了呢——”宛皖忍不住戳了戳它的额头。 叽——小仓鼠吓得掉下了手中的瓜子,半站着,鼻尖不停抖动的看向宛皖,一副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它慢慢爬着,将手边的瓜子慢慢地推向宛皖。 哈哈哈——你想太多啦。宛皖被它逗得哈哈大笑。 叩叩叩—— 房门被敲打着,宛皖疑惑地从床上爬下,眯着眼睛看向猫眼,是穿着制服的酒店人员。 “谁?” “您好,我是是5楼的楼层经理,有位客人的宠物丢失了,请问您看到了吗?” 宛皖立刻泪眼汪汪的看向床上那小小的一坨,那小仓鼠仿佛也心有灵犀一般瞪着圆眼睛看向她。 她慢慢地打开房门,穿着黑白制服的女经理礼貌的向她鞠躬,而她的身后竟然站着秘书长周瑾年!她突然想起来之前安风带她到宠物店的事。之前的那么大手笔竟然是为了你啊,小可爱?宛皖不忍心的看向小仓鼠,在心底默默珍惜着他们最后相处的时光。 “我的房间里突然多出了一只小仓鼠,不知道是不是?” 那位女经理立刻兴奋地看向周瑾年,周瑾年也浅浅地朝她笑笑,她的脸上立刻出现可疑的红晕。 妇女杀手啊,秘书长。宛皖不安的看了看衣冠楚楚的秘书长。 “这位小姐是我的熟人,我有几句话想要单独和她聊聊。”周瑾年对一旁的女经理说道,女经理一脸遗憾,恋恋不舍的离开。 宛皖站在一旁讪讪地笑着,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说什么。看到周瑾年她就想到安风,除了出事那天从张然嘴里得知安风没事后,她一次都没有看望过他。她知道自己在一直回避着安风。 “给。” 宛皖手捧着仓鼠递向周瑾年,仓鼠还没心没肺的啃着瓜子仁。宛皖吸吸鼻子,指尖最后感受着它的毛茸茸的质感。 周瑾年没有接过,看向她。好一会,他才缓缓开口。“看的出来这仓鼠很喜欢宛小姐,除了它的主人它一般不让被人碰的。” “呵呵——是吗?”宛皖干笑着。 “看样子宛小姐是不相信了。”周瑾年慢慢将手伸向小仓鼠,仓鼠立刻放下手中的食物,反身大叫。 叽——小小的身体发出高亢的尖叫声。 宛皖立刻安抚的摸了摸它,它小鼻子一耸一耸的,小胡子不停的颤抖着,好不可怜。 “我要将它送给安总,宛小姐能抱着它随我一起吗?” “诶?”宛皖一脸为难,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去看安风,她不安的搓了搓仓鼠的毛毛,仓鼠别扭的在她手里乱钻。 “其实,买个鼠笼装一下就好了。”宛皖小声的建议道。 周瑾年嘴角扯出意味不明的弧度,“这里买不到鼠笼,怎么?”他慢慢停顿了一下,“宛小姐是不想见我们安总吗?” “没、没有。”宛皖忍不住后退,讪讪的回答着。 “那就走吧。” “宛小姐请。”他半弯着腰,右手摆出“请”的姿势,脸上挂着得礼貌而疏离的微笑,像一位中世纪正在邀请女士跳舞的绅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