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苏时暖那边搅和的天翻地覆的钟离晃晃悠悠的回了公主府,看见清冷如月的玉自寒,露出八颗大白牙,示范了怎么样才能露出一个美好的微笑。 玉自寒朝他颔首,两人擦肩…… 路那么宽,非要跟玉自寒擦肩而过的钟离保持着这个擦肩的姿势,臭不要脸的拽着玉自寒的腰带,唇角的微笑贱兮兮的,“美人,我们两个深入的交流交流武学?” 他特地强调了“深入”俩字。 玉自寒皱眉看着他的爪子——那个拉着他的腰带不放的爪子。 想剁。 脑子里这么残忍的想着,玉自寒面上依然是漠然的,淡淡开口:“松开。” “不松不松,我就不松。美人你能耐我何?” 这小嘚瑟再加上贱兮兮的语气,啧。 玉自寒不说话了,他沉沉的看着钟离,想着他家师姐一贯回来的时间,心里盘算着。 他对这个打搅他和师姐二人生活的电灯泡十分之不爽,要怎么把这个牛皮糖踢出去,这是个严肃的问题。 却没想到钟离自个儿给了他机会。 “美人啊,”钟离的另一只爪子爬到了玉自寒的肩头,“你怎么对我就这么冷漠呢?” “我长得也不赖啊。” 玉自寒无动于衷,想着他家师姐现在应该查完了账本在回来的路上,这个时间段,快到饭点了,他家师姐一定会早点回来,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钟离却把玉自寒的沉默自动换算成得寸进尺。 所以他就得寸进尺了。 然后他就被玉自寒按在了地上。 被按在地上的钟离呲牙咧嘴,却还是略带嘚瑟的紧紧握着玉自寒的腰带,表示他绝不放手的决心。 钟离躺在地上,玉自寒沉默的看着他,刚开始钟离还能厚脸皮的看回去,可是随着维持这个姿势的时间越长,他嘴角的微笑就越僵,再加上这么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钟离:emmm…… 气氛越来越诡异时,钟离终于受不住这个位于下方的姿势了,果断一翻身,手上夹杂着内劲袭向玉自寒,想让他放开自己。 钟离的目的达到了,玉自寒放开了他,然而在这期间,钟离忘了自己手里还握着玉自寒的腰带,所以…… 苏时和刚踏进家门,看见的就是抓着松松垮垮衣服的小师弟和拿着小师弟腰带的钟离。 钟离:(⊙v⊙) 苏时和:……!!! “师姐,”玉自寒先开口了,他不好意思的拉着自己的衣服,“我刚才和钟离深入交流武学的时候,钟离一不小心就把腰带扯掉了。” 深入……一不小心……? 交流就交流武学了,钟离你扯什么腰带啊! 这话鬼都不信啊! 钟离更是被这神奇的操作惊得目瞪狗呆,“深入交流武学”这句话他是说过,他也是不小心扯了他的腰带,两句话都是对的,但合起来怎么就这么想让人想歪呢?! 钟离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里想,他自己都不相信他自己。 苏时和的脸越来越黑,钟离咽咽口水,瑟瑟发抖,握着腰带的手不自觉收紧,看到这一幕的苏时和脸愈发黑,钟离就愈发紧张,腰带握的就愈紧……这是一个死循环。 站在苏时和的角度,她看到的就是一个对他师弟存有非分之想并做出了不轨的行为被她发现后还敢死不悔改的钟离! 苏时和:揍残他,没商量。 “师姐,我先去换衣服了。”说完这句,玉自寒转身又与钟离擦肩而过时,对着钟离露出了一个堪称白莲花圣母般的微笑,把钟离迷的不要不要的,不知今夕是何年。 苏时和:揍死吧,已经没救了。 钟离被揍的时候脑筋转过来了。 钟离:玉自寒,我#%$%&…… 自此以后,钟离在最西头,玉自寒在最东头,遥遥相望,中间……隔了一个凶残的苏时和。 苏时暖在钟离走后就一直惴惴不安,她左思右想,不知道钟离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干什么事情都有些心不在焉。 她晚上躺在南流景怀里入睡时,心里空空荡荡的,无一丝安全感。 毕竟南流景是她用手段迷惑住的,她也知道真正的南流景对她并无一丝感情,躺在这么一个人怀里,身体都是僵硬的。 睡至半夜,苏时暖的脑子里昏昏沉沉,身体仿佛踏至云端,思绪一路放空,也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她就像个外人一样看着她回城那日的争端,迟钝的思绪有些转不过来。顾长安走后,无声说的那两个字……那两个字? 顾长安临走前的表情一遍遍在她的梦里播放,连带着那两个字,苏时暖看着顾长安的口型,一遍遍的重复,直到她自己也跟着吐出这两个字…… “外来!” 苏时暖猛的惊醒!她喘着粗气,额头上遍布冷汗,身体不住的颤抖:钟离最后说的那两个字是这个,顾长安那日最后说的也一定是这两个字! 苏时暖直觉一定是这样,却又不可抑制的害怕,“外来”二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具温热的身体忽然从背后附上来,帮她将滑落的锦被拉到肩头,裹得严严实实。 ——是南流景。 苏时暖转身抱紧了南流景。她现在真的手足无措,这时候不管是不是真心爱护她的她都无法拒绝,她迫切需要一个怀抱来依靠。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南流景的声音竟如此温柔,而且还把她连着被子一起抱着,额头抵在她的肩膀上,脸颊挨着脸颊,还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温柔又耐心。 苏时暖差点就溺死在这一片温柔中,她差点就以为这是真的了。可是脑子里那个喋喋不休的系统残忍的了断了她的想法,它说,“趁现在南流景还在被你掌控,赶紧询问他‘外来’究竟是什么,快点!” 于是一下子就醒了,什么都破碎了。 “闭嘴。”苏时暖闭上眼睛又睁开,“我知道。” 苏时暖把那些不该有的感情扼杀掉,换上软软甜甜的笑容,不自觉的使用“魅惑”,声音充满诱惑力,“阿景,你有听说过‘外来’吗?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南流景的瞳孔渐渐涣散,手上的动作也变成了机械的抚摸,音调一板一眼,没有一丝起伏,“我知道。‘外来’即不是原世界的人或物,而是从别的世界通过一定的方法偷渡过来的。” “……什么意思?”苏时暖的大脑已经停止运转,连带的往日吵闹的系统都安静如鸡。 南流景却不再答话了,无神的眸子深深的盯着她,直让她浑身打了个寒颤。 没成想隔日苏时暖的娘亲苏夫人竟意外到访。苏夫人被皇府的仆人恭敬的领到正厅,苏时暖一身盛装端庄的迎向她的娘亲。 待苏夫人跟苏时暖聊了一些平常事之后,苏时暖见苏夫人不断跟她使眼色,似有要事跟她说。于是她遣退了屋里所有的仆人,只在门外远远的留下一个侍女守着。 “娘,怎么了?”苏时暖跟苏夫人的交流少的可怜,平时从未见苏夫人主动来找过她。可约莫苏夫人是这具身体的亲娘的缘故,苏夫人并不会讨厌她。苏时暖刚来时什么都不懂时,还是她这个在后宅浸淫了多年的亲娘手把手教她的,所以她对苏夫人也有一定的尊敬。 “你跟娘说,你昨天带回来的那个孩子是谁的?” “他、他是我的孩子啊……” “我不是问你这个!”苏夫人猛的一拍桌子,吓得苏时暖脑子里一片空白。见自己的女儿有些害怕,苏夫人勉强压下心口的怒气,压低声音:“他是你哪个男人的孩子?!” 空气瞬间凝滞。 半响,苏时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遮掩道:“娘,您说什么呢?我、我这……宝宝他……” 苏时暖说不下去了。在苏夫人恍若实质,似乎什么都能看透的目光下,苏时暖低下了头,声音小到极致,”我不知道……” 苏时暖也不知道苏宝宝是谁的孩子,时间都差不多,反正不是钟离的。 “那你听娘的话,把他杀了。” “什么?!”苏时暖肝胆俱裂,苏夫人好不容易才压制住不断挣扎的苏时暖,将她按到雕花木椅上,暗藏野心的双眼紧紧盯着苏时暖的眼睛,直到她安静下来。 苏时暖看着苏夫人深沉如墨、看不见光的眼睛,想到她如此轻易就说出“杀了苏宝宝”这样的话语,心里不住的颤抖。 在她眼里,苏夫人就是一个有心机,懂得保护自己,知道怎么牢牢抓住男人心的一个普通女人罢了。然而今天发生的一切却颠覆了她的所有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