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臣早上七点就洗漱完毕,靠着枕头坐起身,听李延川给他汇报最新的调查结果。整个苏氏科技上到苏国超下到最下面职员,昨晚一夜没睡全员进行自查,可是结果并不乐观,整个研发程序查下来并没有找出问题出现在哪一环。
“李思年那辆车没有问题,研发部将芯片重新拆下进行数据处理,显示一切正常。”
周斯臣翻动上交的自查文件,头也没抬,:“为什么李思年的没有问题?”
“可是……”李延川不太明白,“试验部那边测试了一夜,真的完全找不出……”
李延川的话被面前人抬手打断,身穿病号服,整张脸还没有完全恢复血色的年轻男人轻拍了把手上厚厚一叠纸张,抬头:“问题不在数据上,你是不是忘了,寄给李思年那辆,其实原本应该是我的。”
李延川蓦然一怔。
是了,如果不是周总因为顾忌着苏想姐的喜好,那辆出了问题的莱斯莱斯应该打包归在了李思年名下,不如周斯臣的好气运,驾驶着失控的车辆的人此时此刻应该在哪里呢……
李延川后脖颈一凉。
即使外头晨光明媚,还能听见楼下花园老年人早操的音乐声,这间私人订制的高级看护病房里,空气一下子被抽了个干净。
“这就是谋杀啊……”李延川倒吸一口凉气。
“谋杀为时过早,也许真是无心之失在安装程序时出了故障,亦或者有人看李思年不舒服了想给他个教训,但无论是什么”男人眼中一凛,周身气压降至冰点,“他这回动到了我头上,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揪出来。”
李延川恭敬低下头:“知道了,周总。”
医院早饭太难吃,就着临江别墅送过来的早点填了下肚,又把积压几的文件处理完,在床上闲不住的周总穿着病号服下来溜达了。
十一楼是高级病房区,环境宜人,服务出众,长廊中间有一块公共休息区域,落地窗软皮沙发,周斯臣逛到那儿的时候正看见一颗观赏用的摇钱树下蹲着道蓝白条的身影,看衣服显然是个病友。
周斯臣上去在背后站了会儿,发现她是在拨弄树叶上两只龟缩的蜗牛,周斯臣抬脚轻轻踢了踢她屁股,好笑地问:“早饭吃了吗?”
苏想转身抬头,皱起眉头无声指责他的举动,“没周总吃得饱。”
吃饱了撑的过来拿脚踢她。
周斯臣知道这人在内涵自己,也不生气,按住衣服蹲在她身边,“哦,这看着快死了吧。”
树叶上两只一动不动,壳子发黑发干,手一碰好像就能碎裂。
苏想飞了他一眼:“你怎么一大清早的嘴里,没个好话呢。”
“哦,这两只还挺精神,再啃一棵这么高的摇钱树完全不成问题”
“我这么一它们就能不死吗?”
周斯臣起身到旁边沙发上坐下,修长的长腿优雅地交叠,苏想觉得要不是这件宽大的病号服阻止了他的骚,刚从鬼门关爬出来的狗男人眼下能摆出一万个时尚杂志的封面秀姿势出来。
“过来,这是新鲜的黑森林,来吃吃看。”他朝干瞪着眼的苏想招呼。
李延川放出两只干净的白瓷盘,拿勺子稳稳当当挑了两块搁上去,又变戏法一样端来两杯咖啡。
甜点,咖啡,阳光,落地窗,美好的上午茶时间。
如果身后墙面没有医院的液晶显示仪的话。
苏想擦干净手坐过去对面,挑起一勺伸进嘴里,嚼了两下不禁开始感叹,如果享受,还是这个狗男人会享受,印钞机就是快乐。
她想起昨晚那个巨大数额的红包了。
“你昨晚转账一百万给我什么意思?”苏想尽量表现得不动声色,可是一双眼忍不住用余光扫视对面波澜不惊的男人。
周斯臣十分对得起他一贯的清贵淡定形象,淡淡哦了一声后随口道:“算这次跟着受惊吓的营养费吧,买点吃的补补。”
“周总给下属送营养费都这么大方嘛,那我能不能考虑用着一百万换个别的什么?”
周斯臣把叉子放下,擦干净手示意她。
苏想想了想,打开手机翻到一张手绘图递过去。
“我想找这么一条项链,它对我很重要,极有可能会出现在某个拍卖行上,周总最近不是新投资了不少珠宝行业吗,所以能不能拜托周总多留意留意,看到的话只会我一声。”
照片上的蓝色吊坠项链不算稀奇,款式甚至是几年前的老款了,苏想是个时刻注意走在时尚前列的人,周斯臣想不通她怎么就对这条平平无奇的项链来了兴趣。
“同材质的最新款要不要?”他问。
苏想摇头:“不要,就这个。”
周斯臣打量着她缓缓摇了两下头,目光里写满不赞同:“你适合俏皮一些的,这种过于老气了。”
苏想觉得周斯臣今儿个特别龟毛,都一百万换个消息了,也没要求他一定得找到项链不可,还叭叭叭地叭个不停,到底是她懂珠宝还是他懂?
苏想耐着性子:“怎么会不好看呢,宋知音跟黎落成都觉得它很好看啊。”
一个是成珠宝堆里打滚的财团姐,一个是曾经见过项链真面目审美一向不错的高级研究员,苏想把这两个人搬出来就是想委婉地告诉他,你看看这么多人意见跟你不一致,你就不想去思考一下谁才是那个最大的傻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