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和痛苦在心中蔓延,某种莫名的情感在心中疯长,同时一种未知的奇妙的感觉随之而来,这一刻,陆凡又看见了幻觉。
——不管是推车的护士,还是奔波的医生,亦或是抬着尸体的法医都停下了脚步,接着面向陆凡,露出了诡异的微笑,眼中散发出点点绿色的幽光,那怪异的眼神简直要逼疯陆凡。
“这位小同志,你是叫陆凡吧。”一道并不太响的中年人的声音将陆凡推回现实,陆凡抬起头。
对方是一位警察。
“是。”他有些迟钝的回答道,精神萎缩的他仿佛刚刚失恋。
“陆凡先生,请和我们去警局做个笔录。”警察了解陆凡现在的心情,但原则就是原则,不管怎样,走一遍流程是必要的。
“好......”
之后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在听到那则新闻后,陆凡的眼神始终是黯然无光的,眼中已没有了名为“生”的希望。
回到家,他仿佛喝醉了一般摇摇晃晃的走几步,然后倒在沙发上。
悲伤突然将临,陆凡痛哭着,四肢无力地下垂。
他是真的累了。
不断地尝试和他人打交道,无数次的失败,无数次的被欺凌,无数次的被辱骂,无数次的被嘲笑......至今为止陆凡所经历的都在他的脑内开始回放。
曾经他认为只要内心仍存有希望,他就还有勇气活下去。
但现在这个希望已经被摧毁了。
“我还剩下什么呢......”他喃喃地问道,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这个世界,“究竟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的人都疯了。”
突然,他的手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陆凡望去......
那是一条有很多磨损的绳子。
“我什么时候用过绳子了?”他疑惑的问道,忽然猛地一怔。
“不会吧。”他马上捂着自己的嘴,胃里一顿翻滚,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迅速丢开绳子。
一连串的关键词在他脑中连接:
困意,勒杀,脖子上的痕迹。
一个个原本没什么关系的词在他脑中连接起来,陆凡的眼前出现了这么一幅画面——一位年龄将近17岁的男子从夜里醒来,拿了一根绳子去医院将一名少女勒杀了......
“不,不对,这不是我,是有人要嫁祸给我!没错,就是这样!”陆凡有些癫狂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崩溃的大喊到。
“真是精彩啊,陆凡先生,到现在还不愿接受事实吗。”那个熟悉的低语声再次传来,陆凡循声望去,看见那只眼球就这样立在柜台上。
“等等,凶手就是你吧!一定是你干的,对不对?是你杀了我妹妹吧?!”陆凡有些颤抖的怒吼道,眼球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用它那血腥红的瞳孔盯着陆凡。
“凶手,真的......是我?”陆凡有些不敢相信的问完这句话,然后......
他倒在地上,面色发白,仿佛刚经历过一场灾难。
“嘿嘿嘿,”那尖细的笑声传来,“除了这件事,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自己父母的事吗?”
陆凡没有说话,眼球也不管他有没有听到,继续说着。
“曾经有一对失败的男女啊,他们在妓院相识,然后因为一个小小的意外,他们有了两个孩子,”眼球停顿了一下。
“但是,这对夫妻就是一对混蛋,生下了孩子不管,只当是自己的工具,三番几次的想杀了或卖了他们的孩子,最可笑的是,男孩还天真的认为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都是因为自己没努力。
“直到有一天,有一个路人告诉了男孩真相,男孩本来不信,但在见识了这么多之后他信了。
“那是一个可怕的夜晚,那天男孩谋杀了他的父母,而女孩就在一旁看着,面露惊恐。
“之后男孩失忆了,认为自己的父母是死于意外,但事实只有女孩知道,而且女孩一直在隐瞒这个事实,不是担心男孩被发现弑母,而是担心男孩取回记忆后杀了自己。
“日复一日,女孩的恐惧与害怕也越来越强,终于有一天,她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在一个晚上,男孩用绳子勒死了他的妹妹。
“啊,对了,男孩叫陆凡,女孩叫陆露,嗯真是个好名字,可惜不是他们父母给他们取的。
故事结束,陆凡仍将头埋在双膝之间,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咦嘻嘻嘻”眼球发出了怪异的笑声,“你难道不觉得这个故事很有趣吗?”
“有趣?”陆凡偏过头来,眼中满是病态的愉悦,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疯狂的大笑着,“这可真是......太有趣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屋中,一个疯子,一枚眼球,发出了怪异而又放肆的笑声,这一刻,不需要思考,不需要任何眼神和语言的交流,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
就在这一刻,一个全新的陆凡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