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抿抿嘴,夹了课鹌鹑蛋给沈由,“娘在想明年我儿都二十有二了,先前让你跟着你父亲去了军营,想着让你多历练几年。如今天下安定又无战事,军中也不甚忙,是时候替你说门儿亲事绵延子嗣了,你意下如何?”
声音不大不小一桌子人正好听的真切。
“哥哥要说亲了?那好啊!”沈言率先开口。
王凤清一听,嘿,这事儿是该张罗张罗。“由儿,你娘说的甚是,你可有心悦的姑娘家啊?说与祖母听听?”
沈温虽未说话,锐利的双眸也是擒着沈由。
沈由瞪沈言一眼,又面露羞色恭恭敬敬回王凤清的话,“祖母打趣孙儿不是,若由儿真心悦哪家姑娘怎么会不与祖母爹娘禀报。再者,上头两个哥哥尚且还未成家,哪有弟弟先就成家的道理。”
“你两个哥哥尚在边关守着,家里自然没法操持他们,如今你就在家中又到了该议亲的年纪,谁先谁后的都使得的。”
王凤清思忖着柴儿和米儿也不知何时归来,难不成他们一辈子不娶由儿也跟着打一辈子光棍儿?
“上次大哥来信,说是年关可能要回来的,也不晓得回不回得来。”沈醋轻飘飘吐出一句。
沈由虽是柳氏所出,性格却一点儿不像柳氏,老实憨厚中规中矩,照沈醋的话来说过分的中规中矩就是迂腐。
柳氏听了装出一副欣喜模样,“真的?哎呀回来好回来好。”
沈醋听了弯弯嘴角,不置可否。
“你哥哥们也快回来了,早一些把你的事敲定,无伤大雅。”这时沈温不冷不淡冒出一句。
沈由十分为难,想了想还是推脱:“祖母、爹、娘,由儿不是要忤逆上亲,实在是原则问题,上头两个哥哥还未成亲,哪有做弟弟的先成亲的道理?”
柳氏不满沈由如此死脑筋,“也不逼你马上就成亲,先定下总不能你还要推脱?”
“如今妹妹管着家里,对自己儿子可是上心呢!”苏氏突然阴阳怪气来一句。
这下柳氏不依了,一双兔子眼睛,楚楚可怜转了一圈。
“姐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眼眶里蓄着泪水将落不落,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柳氏又道:“妹妹扪心自问管家这么些年,从未苛待过府里任何一个孩子,都是视如己出的呀。姐姐是有哪里不满妹妹?妹妹改便是了……”
说完是哭得伤伤心心,不晓得的人还以为有人苛待了她。
“我寻思也没说什么,妹妹这是哭给谁看啊!”
苏氏最是见不惯柳氏这幅惺惺作态的模样,翻了好几个白眼。
柳氏掐起帕子擦擦眼泪,“姐姐这话说的,以后将儿娶妻难道你就不上心了?就不管不顾的由着他去?”
苏氏被噎住了,脸色有些难看“妹妹口舌伶俐,我可说不过你,索性不说也罢。”
柳氏懂得见好就收,再得理不饶人的不就平白招人厌恶。
沈醋放下筷子,微微叹口气,苏氏终究是斗不过柳氏。
瞅着沈言吃的欢快,想着过去这么久了是该试探试探,沈醋又拿起筷子夹块肉到沈温碗里。
“爹爹这几日审那黑衣人进展如何?”说罢不经意般扫了眼沈言母女的反应。
两人面上不动声色,实则都竖起耳朵,等着下文。
王凤清也投出好奇的目光,附和:“是啊,可审出什么来没有?”
夹起碗里的肉放入口中沈温皱起眉头,“那人骨头硬的很!任凭使何种手段,只说自己不晓得。”
这是意料之中的,那日小漂亮就告知过她了,深知爹爹是审不出个所以然来的,之所以提起就是想试试沈言和柳氏的反应罢了。
“那这可如何是好?一日揪不出那幕后黑手,我醋醋岂不日夜小心提防?”王凤请不安得很。
沈温也叹口气,愁眉不展对沈醋道:“是该小心提防才是,以后你安生在家中陪着祖母,没事少走动。”
沈醋有些哭笑不得,她这算是给自己挖了个坑,还得乖乖往里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