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过后,足足过了五日沈醋才得到了准许,可以去岑王府。
然而她到了岑王府后令她意外的是,顾岑竟然不在府中,问府里的小厮也不晓得他去了哪里。
吴十一、吴十二、吴十三,也通通不见人影。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主仆三人又去了和安王府,一问门童,于青禾顾湘仪也都不在。
“沈小姐?”
沈醋闻声转过头,是和安王府的管家。
“沈小姐过来找郡主的?那今日可不凑巧,王妃和郡主都不在。”
“请问先生……”
“鄙姓王,沈小姐和郡主一样叫我老王就行。”王管家笑着打断。
“呃,王、王叔”老王她是叫不出口的,于是改叫王叔。“你可知道,干娘和湘仪她们都上哪去了?”
王管家瞧了瞧四周,走到沈醋近前压低了嗓子,“今天是岑王殿下生母、王妃的姐姐,先皇后于氏的忌日……”
沈醋的眼睛腾一下瞪大,今天竟是小漂亮生母的祭日。怪不得不在府中,原来是祭奠生母去了。
转而心下又一阵难受、失落。
难受的是前世没有好好关心他,连这么重要的事她都不知道。
失落的是这么重要的事,他竟然不告诉她,而自己还要从别人那里听来才晓得。
一时间有些怏怏不乐,倒也还是勉强一笑,“原来是这样,多谢王叔。我就先回去了,过几日再过来看干娘。”
“那沈小姐路上小心些。”
沈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上马车的,整个过程有些浑浑噩噩。
说起于皇后沈醋只晓得在她几个月大的时候她便殁了,这个还是前世无意间了解到的。
谷秋看着沈醋情绪低落,忍不住出言安慰,“小姐别难过。”
受不住低气压谷冬也开口附和。
“是啊小姐你别难过,你难过我们也会难过的。”
沈醋微微回神。
“我没难过,快些回府吧。”
—
某皇陵。
守陵人碧莲战战兢兢递上香烛纸钱之类的一应东西。
她才任职几个月,从没见过上头的人亲自来祭拜的,不免有些紧张,生怕哪里出错冲撞了贵人。
贵人来的突然,正在打扫的她赶忙丢下手头的活儿,几趟东奔西跑下来,额头渗出不少汗。
本来贵人来了也轮不到她一个小喽啰伺候,奈何贵人一来便屏退管事姑姑,吩咐只留一个人伺候,今日轮到她打扫便顺理成章的被留了下来。
东西准备妥当,她静静站在一旁,悄悄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她偷偷看着,并不知这几位贵人的来历。
其中长相俊美的公子点燃三炷香,敬在于皇后碑前。
偷看的目光变得羞怯,脸上有些潮红不知是累的还是羞的。
世上怎有如此惊为天人的人!
顾岑的左手如今已经可以活动,右手的绷带也拆了手上的也结痂了,太医本来打算在包几天,但他要给母后上香,坚持给拆掉了。
敬完香,他流连的轻抚着墓碑。
眼底一片阴霾。
对于母后他很爱她,同时也恨她。她走的时候他才四岁,本应该懵懵懂懂天真烂漫的年纪,是她亲手毁了一切,包括她自己也包括他。
从那以后他便常年与药相伴,饱受欺辱。
有些东西带来的伤害是巨大的,即便在时间的长河里也难以被冲刷。
顾岑盯着墓碑失神,一幕幕往事走马灯一样不断闪现在眼前。
突然肩上一重。
于青禾无言的轻抚着他后背,眼里一片柔情,这孩子她看着一向心疼。
“不想单独和母后说说话吗?”
顾岑摇头,“不了。”
有些话说了也得不到回答,何必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