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芳菲听了李嬷嬷如此颠倒黑白,不由得微微撇了撇嘴,但她却也不敢当面拆穿,毕竟,这个理由,总比实话实说要强。
李嬷嬷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赵澈心中已信了几分,心中有些懊恼昨日的话,却依旧死撑着面子,便冷冷哼了一声道:“依我看,你家小姐,怕是巴不得我不喜吧!”
李嬷嬷闻言,以为赵澈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心中大惊,立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侯爷明鉴,我家小姐绝无此心。”
董芳菲原本还可以置身事外,此刻见李嬷嬷跪下了,又见赵澈脸上一副冷冷的表情,生怕他会责罚李嬷嬷,忙走过去,向赵澈福了福身子,信口开河道:“侯爷,李嬷嬷说的,都是实话,还请你莫要责罚她。”
董芳菲只想为李嬷嬷求情、让她免于责罚,而至于她自己是否真的因为赵澈而落泪,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反正,她昨晚哭过,此刻在赵澈面前,总要找个理由搪塞过去的。
心里虽是这样想,女子的脸上,却是一副真诚的表情,用略带畏惧的眼神,望着赵澈,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赵澈抬眼,对上女子澄澈的一双眸子,她眼眸晶亮,可眼皮红肿,看起来可怜又可爱,再一想到,她是因为自己的话而伤心,便又在怜爱之余,又添了一份懊悔,遂朝李嬷嬷摆了摆手,假装不耐烦道:“快起来吧,什么实话不实话的,左右我不追究就是了。”
见蒙混过关,董芳菲主仆二人俱时松了口气,赵澈依旧坐在桌边,眼睛望向窗外,似是在观察侍从们的进度,只有那双幽深的眼眸中,透出若有似无的一丝笑意。
李嬷嬷是个机灵的,见这位侯爷似乎心情不错,便从怀中摸出那个葫芦型的墨蓝色香囊,强行塞到了董芳菲手中,而后,不等董芳菲拒绝,便开口朝赵澈道:“侯爷,我们小姐有东西要送给你。”
赵澈故作不在意的瞥了董芳菲一眼,淡淡道:“什么东西?”
董芳菲还在踌躇,已经被李嬷嬷推了一把,站到了赵澈跟前,李嬷嬷还推波助澜道:“小姐,亏你还紧赶慢赶绣了好几天,怎么这会子,又不好意思拿给侯爷了?”
董芳菲此刻,已经没有退路了,她若是实话实说,便要戳穿李嬷嬷的谎言,不仅害了嬷嬷,还会连累自己。
所以虽然明知李嬷嬷是故意的,董芳菲也只能乖乖的将手里的东西,递到了赵澈掌中,同时带着一份怯意道:“一个上不得台面的香囊,还请侯爷莫要嫌弃。”
赵澈接过一看,是个绣着山水图案的葫芦形香囊,他自小身在国公府,又时常出入皇宫,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所以这样的民间香囊,之于他,没什么特别之处。
可一想到,这是董芳菲亲手绣的,一只大手,便不住地在香囊上摩挲着,觉察到背面有字,男人翻过来一看,右下角,工工整整的绣着两个小楷的“芳菲”二字。
香囊是贴身佩戴之物,她把自己的名字上面,又送给了自己,这其中的含义,深究起来,便让男人生出了几分欣喜。
赵澈的手,不自觉的抚摸上那两个字,心中有了几分暖意,可面上却是不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