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老钟已经看完了手环上的记录,他不动声色地站起来,告诉另外几名警察让大家不要往前凑,以免惊动那条蛇而伤到孩子。 然后,他转向了那两个人贩子:“二位,请出示你们的身份证。” “我们,我们都没带身份证,警察同志,还是,还是快想办法救孩子吧!”男人焦躁地说。 “看样子你们是刚出院,为什么把孩子带到这里?”老钟声音突然严厉。 “我们!哦!我们……!”男人和女人互相看了一眼,支支吾吾的竟一时没答上来! 而盘在不远处的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我知道我可以撤了! 老警察已经开始怀疑了,这时我若还在这里,只能分散警察的注意力,再让这两个混蛋浑水摸鱼地溜了!我就白在这里坚持了。 一转头,我扭动身躯快速地溜下长椅,钻进草丛中。 “快看!蛇跑了!”有人惊呼。 “钻后面的草丛里了!快!先把孩子抱过来是最主要的!”有人快速往前冲。 冲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年轻的警察,他一把抱起了孩子,并迅速离开那张长椅。 众人都松了口气,孩子终于安全了。 我并没有走开,而是隐没在长椅后的草丛里,静静地窥视着人群。 孩子一被抱过去,老警察看似便明显放松了很多。 那个女人贩子满脸不自然地抬了抬手想去接孩子,但又心虚地看了看老警察,然后缩了缩脖子到底还是没勇气过去。 而那个男的就比女的镇定得多,他见女人没动,便抢步上前想去接孩子,嘴里还说着:“谢谢啊!谢……!” “等一下!”没等他把第二个“谢谢”说出口,老钟一伸手挡住了他奔向孩子的去路! “既然没带身份证,就说一下姓名吧!”老钟语气中带着冷意盯着那个男人,同时向那个抱孩子的年轻警察挥了挥手。 年轻警察开始一愣,但很快似乎就反应过来。 原本是奔着孩子“父母”去的他立刻停了下来,甚至还向后退了半步。 “我,我叫……哦!我叫……!”男人支支吾吾地就是不说,眼神游移不定,身子却慢慢向后退着。 那个女人已经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惊慌了,她察觉出男人的意图,甚至没像男人一样做些掩饰,转身就想拨开人群往外跑! 与此同时,男人也开始动了! 然而,就在他们想冲开人群跑的时候,他们旁边的人似乎早有准备。 只片刻功夫,男的被另一名年轻警察按住,而女的则被那两位一直守在他们身边的“好心”大妈拽住: “这是想溜吗?老钟,我们早就看他们不对劲儿了!哪有看到自己的孩子处在危险之中,不拼命上前救孩子还总是往后缩的父母?” “刚才若不是我们盯着,他俩大概早就溜了!你们不是孩子的亲生父母吧?” 两位大妈底气十足地说! 我愕然!原来这两位大妈早就看出不对劲儿,警察没来的时候就开始做防范了! 难怪她们一直围着这俩家伙,还说了一大堆没啥用的话,原来是在拖延时间!真是火眼金睛还智勇双全!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世界上最神秘“情报组织——“朝阳区群众”? 我对两位大妈肃然起敬! 周围的人们这时也都明白过来,纷纷指责这对狗男女。 “你们还是跟我去警察局吧!偷孩子!这可不是小事儿。”老钟冷厉地说。 就在他们正想把这两个混蛋压上警车时,人群外由远及近传来了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喊声: “孩子在哪儿?警察同志!孩子在哪儿?……”。 人们纷纷转头看,几个人从公园大门的方向跑过来。 最前面的是一位年轻男子,后面是两个相互扶持着,有些踉踉跄跄的身影。 年轻人几乎是冲过来的,他一眼就看到了警察怀里抱着的孩子,然后就看到了那个拿在老警察手里的小被和婴儿手环。 “是这个小被!是这个手环!是我儿子!”年轻人一边急切地查看着东西,一边惊喜地说。 他迫不及待地从另一名警察怀里抱过了孩子,打开盖在孩子脸上的一角被子看了看,然后满脸欣喜地冲着后面的那两个身影喊:“爸!妈!孩子找到了,是我儿子!” ………… 我静静地卧在草丛里,看着那孩子的奶奶抱着孩子激动地流泪。 看着孩子那个年轻的父亲愤怒地挥拳要揍那两个人贩子,周围的人也愤怒地想上去踢几脚。 看着警察们忙着维持着现场秩序并把两个人贩子推上了警车……。 看着渐散的人群,我扭转身继续我的路程,身后是人们对那条盘在孩子身上的大蛇的种种议论! 我心情很好,毕竟我刚做了一件好事,避免了一场骨肉分离的家庭悲剧。 但愿上天能看在我行了如此大善的情分上,让我早点儿找到我老爸! 事实证明,上天并不是无情的,他喜欢让好人事成,但他也喜欢让好事多磨! 我匆匆地赶到了昨天看到老爸的地方,急切地吐着蛇信,努力地去感受那股熟悉的气息,终于在我百分之百地调动起全部的感觉细胞后,一丝极其极其微弱的气息被我捕捉到! 是老爸的气息!虽然只在我百分之十的感觉细胞中停留了不到三秒! 这点气息瞬息而过,我急切地在这周围搜寻着,但一无所获。 一直到街上的车流人影渐渐稀少,我也没有再次感觉到老爸的气息。 我又扩大了搜索范围,但我知道,这基本就是徒劳的,老爸就是在这周围,这么晚了,大概也得猫在哪里睡觉去了。 我有些兴奋,毕竟再一次在同样的地方感觉到了老爸的气息,这说明老爸昨天不是偶然路过。 今天因为救孩子而耽搁了时间,那么明天在这里等,也许就能等到老爸了! 在外面转悠了将近一夜,东方有些发白的时候我回到了腾华园。 经过一夜的折腾我已经很累了,不想洗澡,也懒得上床,一头钻进我的小屋沉沉睡去,这一睡,就是整整一个白天。 黄昏时分,我在诱人的油炸田鸡的香味中醒来。 感觉到了油炸田鸡的香味,我一阵欣喜,此时我的肚子正在“咕咕叫”!秦姨做油炸田鸡了!我在心里欢呼。 说到吃,我就有些郁闷了。 靳浩天这家伙据说听了某个动物营养师的建议,竟然要给我减肥! 说是油炸食物不健康,一个月只准吃一回油炸田鸡,还减少了我平时的饮食量! 如果我是一条正常的蛇,现在这种高热量、高营养且分量十足的饮食确实是营养过盛。因为正常的蛇一般吃完就找个地方一呆,它是不知道应该出来溜达溜达,消化消化食儿的。 可关键是,我不是一条正常的蛇。 别看我白天有时一睡就是一天,可我晚上的活动量是相当大的。 就说我要从腾华园出去这一段路吧!那是要穿楼梯,爬管道,东躲西藏才能从十楼下来。毕竟我是条毒蛇,要是像人一样明目张胆地坐着电梯下楼,那就有热闹可瞧了! 还有我要经过的那个民安公园,因为在市区,它的面积虽然不太大,可也不是小公园。据说它还是政府特意保存下来,有“金沙之肺”之称,在这寸土寸金的市区繁华之地也真是难得!。 从走过的这几回,我大至推算了一下,每次经过那里所用的时间,在我全速爬行的情况下就得用将近两个小时。 所以以我这个动物学家的专业判断,我的饮食量、营养量并不过盛。 所以,我是可以随心所欲地大吃的! 可我的意见没法表达,每天只能忍受着半饥半饱的状态。有时实在是饿了,就偷偷地溜厨房偷一嘴。 当然,偷完嘴后,所有的人都知道厨房里丢的那两只鸡腿或一打鸡蛋是我吃的。不过他们都只是把这当做笑话来说一说,包括靳浩天。 有了靳浩天有意无意的纵容,我现在已经不是乘人不备暗中去偷嘴了,而是饿了直接去厨房光明正大的偷嘴。 可是厨房里有鱼、有肉,有很多吃的,可总是没有油炸田鸡。 如果靳浩天不发话,秦姨是不会给我做油炸田鸡的。 今天?我算了算日子,还没到吃油炸田鸡的日子呀! 不知靳浩天哪根筋搭对了,竟开恩让秦姨做我的“最爱”了? 我循着香味来到了客厅,客厅的茶几上,一盘热烘烘的油炸田鸡正散发着诱人的“魅力”勾引着我! “小龙醒了?真是辛苦了!快吃吧!今天早上,浩天特别让做的!”秦姨笑咪咪地从厨房出来,看到我后,竟像对人一样跟我说话! 我有点发懵! 说到秦姨,她与靳浩天的关系很亲。不像主仆,更像长辈亲人,所以她直称靳浩天为:浩天。 她对我,就与阿实他们一样,对我很好,但在靳浩天不在的时候,都是敬而远之。 可能在他们心目中,我始终还是毒物,没有靳浩天这尊大神镇场,他们还是不敢太接近我! 而今天,秦姨如此亲近地对我,让我有些受宠若惊!还有她刚说什么?辛苦了?什么意思? 不过很快,我就知道了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