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的事好像就这样过去了。好在有伊缀尔的袒护,没有被别人发现顶替的人是我。我照常上着课,偶尔打打工,在伊缀尔和托尔的不间断的喋喋不休里和乌尔莫淡然的听课记笔记或是做别的什么事。 慢慢的,一个月过去了。 某天周末,我一直睡到中午才起,揉着眼睛走到客厅里,发现伊缀尔一如既往的不在。她现在简直和托尔成了连体婴儿,两个人一天不见面都不行。 我一边嘟囔着重色轻友,一边从冰箱里拿出牛奶面包果酱,涂了厚厚一层咬了几口。今天我要去城西的图书馆借几本书来看看,便草草的吃完了去换衣服。天气越来越热,好在那些吻痕早就消退了,我不用再穿热死人的高领衣服。于是随便揪出来一件棉布裙子套在身上,拿着鲸鱼卡便想出门。 忽然,一阵恶心感涌了上来。我连忙冲到水池边,却没有吐出来。 怎么回事,吃坏肚子了? 我思索着,拍了拍衣服重新向门口走去。最近没吃什么奇怪的东西啊,难道是冰牛奶的缘故? 摇了摇头,我走出校园,走向鲸鱼站。 华纳的鲸鱼是一种飞在空中、脾气温顺的大型生物,由于飞起来稳又能站很多人,便被当成了公共交通工具。我的这种鲸鱼卡30西罗一个月,非常便宜。 站在鲸鱼上,看着路边的风景,游动的庞然大物慢吞吞的把我送到了图书馆,我跳了下去,走到一座巴洛克风的大殿里。 下个星期魔法史课要交一篇论文,我来借几本感兴趣的书研究一下当参考。想到了那个墨蓝头发的人,我不由自主的走到了黄金时代研究的架子前。 这一类书不算多,因为原本留下来的资料就很少,能研究出的东西也多不起来。我拿了本墨玉录,也就是目前发现最完整的黄金时代的书的译本,又随便抽了几本研究墨玉录的,就寻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 到这个世界十几年,我几乎没有翻过这本书,内容的确有些晦涩,记载的多数是一些祈祷词,十分无聊。 我飞快的翻着,越过一段段生涩难懂的祷词,终于看到有几首叙事诗。 我来了些精神,认真看过去。第一首记载了世界被创造的场景,众神之父指挥着他充满力量和智慧的子女,也就是古神族们,用音乐谱写出世界的图景。 真是浪漫的方法啊,最初教授讲给我们听的时候我就很惊讶,简直不敢相信世界真是这么被创造出来的。 第二首则歌颂了一位女神,拜墨玉录所赐、除了Mairon外最为人熟知的爱神。 “她从神父的白塔中落到世上,天地之下充满荣光。她的银发让月华也失色,她开口吟唱的声音在森林中回荡……”我读了几句,怎么连这位女□□字都没有,这叫什么史料啊? 也不知道诸神的黄昏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让那个时代的东西被毁的这么彻底。 那那个人呢,他有没有什么头衔? 我托着腮胡思乱想起来,目光漫不经心的扫向我身边的落地窗外。 这一看不要紧,正对上了一个人的视线。 那个人一袭黑袍,墨蓝色的长发绑在脑后,深色的眼睛意味不明的注视着我。 等等,我只是想想而已,可没有在脑内召唤他啊! 我大脑空白了几秒,就见他皱起眉,转身向图书馆门口的方向走。我立刻丢开手里的书,魂飞魄散的扑到层层书架里想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不是说他很少出门的吗?怎么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还能碰到他呢?! 什么地方不会被他发现,我慌乱的左看右看,一眼瞧见了盥洗室,就一溜烟的冲了进去,跑到空着的隔间里锁起门来,心脏还扑通扑通剧烈的跳着。 刚才对视的那几秒,我能感觉到,他似乎很不爽。具体为什么不爽我猜不到,但很明显跟我有关系。 我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保持冷静,出门前那种恶心感又涌了上来。我半跪在马桶前,挣扎了半天,还是把吃的东西吐得一干二净。 擦了擦眼泪,又扯了张纸擦擦嘴角,我决定以后喝牛奶之前还是热一热。 晕头转向的走出盥洗室,远远的,我隔着四五排书架看到Mairon站在我刚才所坐的位置边,似乎正翻着我刚才看的书。我这才想起自己还在躲人,顿时大气都不敢出,又跑回盥洗室里。 在马桶上坐了很久,我都不敢再出去。但一直呆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我从隔间里探出头,左右打量了一下,最里侧的窗户吸引了我的视线。 似乎可以从那里翻出去吧?反正这里也只是一层。 我蹑手蹑脚的走到窗边,用力推开,手脚麻利的翻到了大街上。好在这里是图书馆后侧,并没有多少人经过,我这诡异的做法也没什么人注意。 心有余悸的四处打量了一番,我赶忙寻了一个和图书馆大门相反的方向飞快的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