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清咳几声，冲他说：“我入错行了，我就该去做明星的，做什么经纪人啊！我演戏这么好！”

江无所只好收回手，独自往段定的办公室去了。

他推开门的时候想过很多场景，唯独没想过对方此刻正伏首桌前在写作业。而他背后站着的人，就是上次他请白宥和邢亭吃饭时，把他请走的那位优雅得体的管家。他一时疑惑更甚，老管家见他的眼神，朝他微笑一下，甚至微微躬身和他打了个招呼。

他看看写作业的段定，又看看老管家，实在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也以为自己不会以貌取人，可看着眼前十岁左右的小孩，要让他张口叫boss还是有点艰难。

段定似乎感觉到他的为难，抬起头朝他笑笑，“不用纠结称呼，叫我段定就好。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我们聊聊。”

江无所一时又觉得自己不仅伪善，甚至有些浮浅，“谢谢。”说完他坐下，看着忙碌写作业的段定不知该如何开口，他又想到先生和真相，鼓足勇气要张口说话。

段定深呼一口气，将作业收起，“好了，我们可以开始了。看你的样子，该有很多问题要问我才是。”

“段小……公子为什么要害我？”江无所终于问出口，甚至忍不住在后面加了一句，“就因为你无聊想找乐子？”

段定指指桌上的作业，“你看我像这么无聊的人？”

“那到底是为什么？如果……”江无所一激动差点把先生脱口而出，“你知道这样会把人逼上绝路吗？”

段定原先还有一点点的笑意，可这句话似乎触动了他什么神经，他的柔和完全消失了。老管家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上前一步不知道要干什么，被段定伸出小手拦住了，“管家，你先出去，我有事和他谈谈。”他停了停，补充说，“是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情。”

老管家后退一步，行了一礼，转身出屋子顺便带上屋门，又去监控室关闭监控，这才回来敲了敲屋门。

段定听见敲门的声音，将眼神看向江无所，一张小脸上竟然展现出这个年龄不该出现的痛苦，“你和我提绝路？呵，那你……感受过绝望吗？”

江无所被这句话里的绝望与悲伤震慑了，这种情绪不像伪装，那种溢满整间屋子的痛苦让他甚至说不出话。

他看着对面的人，那是一张小孩的脸，神俊清灵，看起来就该是个通透聪明的孩子，加之长久以来的家庭教养，一看就知道很优雅可爱，可此刻却满是阴骘。

“我……”江无所被他的情绪压制，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嘶哑，“我和你从来没有牵扯。”

这话一出，他马上被对方那充满恨意的眼神斥退，但他很快又定下心，坚持着说：“即便如此，你也不该牵连无辜。服务员是无辜的，我，也是无辜的。”

段定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声音里满是凄怆，“你无辜？！哈哈哈哈，这是我人生中听过最大的笑话。”

江无所察觉到了不对，“你什么意思？我和你到底有什么仇怨？”

段定没再笑，他冷下脸，“我也希望我们之间从没见过，我更希望我从来不知道你的存在，我甚至希望我们就该毫无交集，可你，是害我家破人亡的凶手，你明白吗？江大影帝。”

江无所一怔，似乎被什么东西击中头皮，一时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