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回到云来殿,才勉强压下狂烈的心跳,他是不是说的太直白了,这是他第一次对殿下直言想做驸马,会不会太不矜持了,殿下会不会觉得他痴心妄想,人胡乱用了几口晚膳,洗漱完到了床榻上都还在思索这事,最后实在顶不住困意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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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规矩刘昶几人不能住宫殿,被安置在了南院,离云来殿隔了好几条岔路。
初到公主府,几位郎君不可能能安安静静的睡下,用了晚膳洗漱完后便到院子里看月亮,几人同在一个院落,自然而然的聚在了一处。
刘昶皱着眉头道:“怎地不见苏小弟,他不与我们住一起吗?”
张子琰:“刚刚在殿内他就没与我们一道出来。”
苏卿的身份没人对他们提起过,在场的除了苏三元无人明白内情,一路上他们也只知晓了苏三元与苏卿是亲兄弟。
刘昶看向苏三元:“苏三郎不是苏二郎的弟弟么,你应该知道他在何处吧。”
苏三元:“我不知道二哥住在哪里。”他虽然知道二哥是公主的备选驸马,可却不太明白二哥如今到底处于何种境遇。
恰此时,有一管事模样的人过来见礼:“奴才见过诸位郎君,尊殿下令,从今日起奴才便是南院的管事,诸位郎君若有什么需要皆可向吩咐奴才。”
几人对视一眼,皆客气道了谢。
刚刚升为南院管事的仆人名唤靳竹,原本在惊凤殿外当差,因着府里突然入住几位郎君,香凝香晚又不方便进出南院,便特意挑选了一个管事专程负责南院。
“奴才原本想明日再来拜见诸位郎君,刚刚见郎君都未歇下,这才过来拜见,打扰郎君雅兴还望恕罪。”能被选来做一院管事,为人处事自然不会差,靳竹一番话进退有度,不卑不亢,让人生不起厌。
刘昶:“无妨,正好我有事想要问管事。”
靳竹颔首:“郎君请问。”
刘昶:“你可知苏小弟在何处,。”
靳竹一怔,没明白刘昶所指何人。
张子琰解释道:“就是今日带我们进府的那位郎君,叫做苏卿。”
靳竹闻言一惊,立刻道:“郎君慎言。”
几人一愣,张子琰喃喃道:“我…我没说什么呀。”贺晚舟挑了挑眉,却没作声。
靳竹:“苏公子乃公主府公子,郎君不可直呼苏公子的名讳。”
晋渊君王制度森严,主子的名讳是决计不能随意唤出口的,即使苏卿如今只能算得上半个主子,可只要他以公子的身份在公主府一日,他便就是主子,就算是官员也得对他以礼相待。
刘昶自小一门心思都扑在武学上,对于公主府的公子是何意并不清楚,张子琰年纪小更不通晓其中关节,只有贺晚舟明白一二,他长日待在寺中,又知道将来或要入朝堂,早就将晋渊朝规乃至许多有关的东西背了个透彻。
“诸位郎君还是早些歇息,明日奴才再带郎君熟悉府内环境。”刘昶还欲问几句,却被靳竹抢先道:“府内有宵禁,亥时后不得在外逗留,还请郎君谨记。”
靳竹离开后,外头便有打更的声音传来,亥时了。
即使他们心中有许多想要问的,可要是初来公主府就犯了规矩说出去也不好听,几人只得各自道别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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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靳竹早早便候在了院外,等人到齐后才带着几位郎君往外走。
“我们现在所处的是南院,一般用来招待贵客,院里有八个粗使丫头仆人,晚些时候奴才会再带一些仆人过来,在院试前近身伺候诸位郎君。”
贺晚舟:“我带了贴身小厮,便不劳烦了。”
靳竹点头应下:“是。”
“从那边过去是西院,西院是府中下人的住所,诸位郎君最好不要涉足。再过去是北院,北院是府内洗洒地,各位主子的衣裳也是送到北院清洗。从南院这边过去是东院,东院与南院一样是招待贵客之地,暂时还空置着,殿下已在东院辟出一处小学堂,诸位郎君日后都在此地学习。”
“除了这四个院落,还有惊凤殿,云来殿,宣雨殿,玉奉殿,这四个殿是府内主子所居之地。公主殿下住在惊凤殿,云来殿是驸马的宫殿。”
靳竹说到此处顿了顿道:“苏公子便是住在云来殿。”
刘昶一时没反应过来:“云来殿不是驸马爷住的地方么,苏小弟怎么会…。”
靳竹打断他:“郎君慎言。”
“苏公子乃驸马人选,是府内的主子,郎君切不可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