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剪刀忘在人家枕头底下,这种烂借口也就能糊弄糊弄胡慧莲这个没什么智商的笨蛋狐狸于是王明花当天晚上就被自家男人堵在炕沿上咄咄逼问起来。没个两三回合,基本上就期期艾艾的全都招了出来。
“我请教过孙仙师了,她亲口说的咱大儿媳妇身上沾染了脏东西,这才导致性情大变的!”
王明花口中的这个孙仙师,曹光荣也是听说过的,据说能够请仙上身,也就是东北地区俗称的出马仙,王明花对这位孙先师很是相信,家里人但凡有个小灾小难的或是遇见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时,她都愿意跑到道这位仙师那里去请教。
与王明花不同,曹光荣是绝对不相信这些的。
于是他黑了脸色,怒气冲冲地说道:“要是沾了脏东西能把人改好了,我倒愿意她多沾点回来才好呢!都跟你说过八百六十遍了,不要去跟那种神神鬼鬼的人来往,你为什么就是不听”王明花还是挺怕自家男人的,见他发了火,脸上立刻就出现了颤颤地表情,在对方严厉的目光下王明花保证自己不会在瞎折腾了,曹光荣这才哼了一声放过了她。然而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再消停了一个礼拜后,她终是没忍住,使出了最后一招—
王明花要胡慧莲喝下一杯混着黑灰的符水。
胡慧莲就是再傻,此时也明白了王明花是什么意思了。
可是她二话没说,当场就把那脏水给喝了,然后毫不意外的,当天晚上,胡慧莲就开始上吐下泻。
一开始的时候,王明花还以为是那符水见效了呢,可等到胡慧莲一个晚上去了十几次厕所,整个人拉的都快站不起来的时候,她才不得不承认,对方被是被自己给弄坏了肚子。
胡慧莲的上吐下泻最后还是被两片土霉素给拯救的。
不过折腾了一个晚上她整个人也没啥力气了,第二天就只能奄奄一息地躺在炕上了。
敲敲门,王明花端着饭碗走了进来,那饭碗里是两颗雪白的荷包蛋。
“你嫂子咋样啊?”她脸色颤颤,可见也是挺不好意思的。
“把人折腾成这样,你说能咋样?”曹红梅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剪子也放了,那破水也喝了,你下一步是不是还打算往我嫂子身上泼一盆黑狗血,看她会不会显出原形啊!”
王明花闻言脸色一僵,不过随后她立刻说道:“不会的,不会的,这就是最后一遭了,看来就像你说的那样,是妈自个多心了。”
“我看你就是不想好好过日子,非得欺负人。”曹红梅压低的声音里却是饱含气愤的:“我嫂子多好一人啊,你能不能不老刁难她。”
我啥时候刁难她了啊!
王明花觉得自己冤枉极了也委屈极了,她心想:我这么做不也是为了家里好,为了你们好这一个个的咋就都不懂我的心!
见母亲露出心虚的表情,曹红梅乘胜追击,巴拉巴拉巴拉,又是摆事实又是讲道理的,说的王明花几乎抬不起头来,而就在女儿训斥,母亲苍白辩驳的时候,两个人都没看见棉被地下的胡慧莲微微动了动自己的眼皮。
在炕上躺了一天,又吃了几顿流食,胡慧莲的身上就已经不怎么难受了,而等身子好了以后她就立刻出门了一趟,回家的时候还没忘了捡两块豆腐回来。晚饭是她亲自下厨做的,做的是白菜豆腐炖土豆,虽然是很普通的菜色,但是因为胡慧莲往里面放了足足的五花肉,所以整盆菜都是油香香的。
王明花见状除了再心里骂了两声:馋嘴巴子,败家娘们外也就没多说什么,毕竟五花肉也是人胡慧莲买回来的,而除了这道主菜外,胡慧莲还用萝卜丝拌了道凉菜出来,至于主食则是粗粮馒头,窝头,蒸地瓜这些东西。
照常的一家人围在一起开始吃饭,小丫曹茉莉一双筷子嗖嗖嗖地就往肉片上盯,最后被她姐姐曹红梅打了下手背这才算停了下来,老四曹竣也是个能吃的,低着头飞快地往嘴里扒着饭,他的额角有些青肿大约又是跟人在外打架的缘故。曹志则是一边吃一边与他父亲说着话,神情间似是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这样一幅跟往日相比并无什么特殊之处的画面在饭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地,就被人给硬生生地打断了。
砰——第一声,大门被人从外面给撞开了,然后一群人张牙舞爪,气势汹汹的就闯了进来。
“王明花!有人举报你大搞封建迷信活动,跟我们走一趟吧!”带着红色袖标的女人尽乎面色凶狠地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