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会。”
郑轩不会,沈毓有把握,她手头里的资料上详细写明了郑轩一系列的经历,郑轩是个极不服输的,但如果真输上几局也不是认不起的,说白了这人脑筋有些直,弯弯绕绕的东西他不会过脑,也不会将过节纠葛蓄在心里酿出毒来,若要让他从心底服气,真刀真枪打上几场才是最省力的法子。
“应该?唉懒得管你,队长你自己小心,总感觉那些家伙对你没怀好意。”陈楚月看不了太远,但她的直觉告诉她沈毓这队并不好带,整个队里就没几个人对沈毓有好感!
沈毓心下微暖,却只偏头笑道:“放心,我应付得来。”
陈楚月嘟囔一声往后一靠粘枕头就着了,以她的体力跟这些训练实在是有些勉强,每日过得辛苦困倦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沈毓替她把被子盖上然后也钻进被窝,闭上眼脑子里过了老头给她的资料,过了老头今天跟她说得一堆废话,最后过了一个身影,沈毓突然想自己这个坏人学的还真是不合格,怎么老头就能把那份问心有愧表现的那么自然,而她自己,心里总留着影,这份问心有愧她都没勇气往脑海过。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每天都过得很相似,沈毓盼着这份相似的枯燥能压下某些不该去想的东西。
最后看了一眼窗外的夜,很暗,没星光无月光,她扔了脑子杂七杂八的念头,却不料一个影子在脑子里盘旋得越发久了,几乎要刻下痕迹来。
夜深了,林晨就卧在山间一颗古树,夜间山风没了白日的燥热,凉凉刮过让人忍不住一抖,不知什么时候他也能和沈毓一般卧在树上一动不动的浅眠,一点风吹草动都能瞬间清醒,就是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每时每刻都像绷紧的弦,半分松不得,好比他现在躺在树干上,像极了一块木头搭在树上,只不过等风声来,这块木头就得变成一杆枪或者一柄刀,利利泛冷光。
已经记不清这是他在这个月接的第多少次任务了,七月圣战在即,大量兵力被抽调,可任务却不会少。林晨认真估算过沈毓这些年接的任务数量和难度,三年的速度升到的少尉,这种疯狂当真是可怕至极,想一想都脊背发凉。沈毓不肯说自己的等级,可林晨猜得出大概,要到尉官至少是黄阶,可沈毓说圣战结束若有命回便能到上尉军衔,林晨知道沈毓不是个轻易夸下海口的人,她既然这么说必定有她的把握,上尉军衔,至少得是绿阶才有这个本事得这个军衔。那么自然该换个方式思考,四年升到上尉军衔,四年时间的绿阶灵力修为,可四年沈毓才十九,他思来想去……沈毓还真是个怪物,真是个可怕的怪物……
林晨无声笑着,不就是拼命吗?她能做得到他又有何不可,他不需要选路,他早早认定了路更可以一条路走到底。这世界总有丝丝缕缕的联系,他好不容易重新连上,就不可能让它再断了去。
山外的夜有些黑,好在是同一片,一起抬头看的人,看到的自然都相同……
这是只难缠的鬼,爱在人烟稀少的地方活动,林晨追了它几天最后追到这片林子,只等着到了夜里能几刀在军功簿上再添一笔。到了后半夜才听见声响,避开心灵感应这个愚蠢的词林晨也在声响发出的那一刻睁开眼,为了这种反应速度上个月他付出了右侧腿骨断裂一次的代价,不过沈毓说得对,像他们这类人,流血断骨头就该是家常便饭。他记住了代价的教训,他明白有时候等的就是时机,错过一次就万劫不复。
在鬼现身的一刻他举起枪,稳稳对准了,手臂没有半点摇晃,干脆利落的一枪过去,只可惜搅了深夜林间的平静。几个跳跃后他来到受伤颇重的鬼面前,和之前一样无论是青面獠牙还是风韵不减旧时,他都会利落补上一刀彻底的,理由和沈毓相近,赶时间,没空听它们唠唠叨叨跟自己无关还影响心情的故事。
林晨的刀带出了一份干脆利落,只是锋利还欠几分,他转身回程,找下一个目标替自己磨利这把刀。还有两个多月,沈毓那家伙一看就是个长命的,所以他得赶时间,赶着捯饬好自己,赶着去接人……
这日子过得,真是快到又嫌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