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彦将衣服包好充当字帖递给沈念。“天色太晚,我送送姑娘吧。”
沈念点头道:“有劳七彦小哥了。”
这般绕过了许多双眼睛,才安心往南苑去。
检查了一遍沈彧伤口,七彦眉头结子更大,“都怪我与白铭混脑子,看不出别人计策。叫公子受了重伤。”
“没有下次....”沈彧苍白着一张脸,微微睁着眼睛淡声到。在这躺了一会,体力恢复许多,只伤口太深,一阵阵钻心的疼。
七彦恭敬道是,心中满是悔恨。不在多说,打开包袱。里面除了与沈彧身上穿着的一模一样的一件衣袍,还有两个瓷瓶,绷带等物,依次在桌上摆开。重新给沈彧上药包扎。
沈念不忍再见一遍沈彧受苦样子,走到门外等候。约莫一刻钟,沈彧已穿戴整齐出来了,衣袍整洁利落,头发梳的整齐,一双眸子复又清澈,目光锐利薄唇微抿。身姿挺拔。除了面色苍白,看不出是受过伤的人。
他这瞬间转变实在让人惊讶,“二哥哥,你好些了吗?”沈念仰着头看他面色。担忧问到。
沈彧看了看沈念有些凌乱的头发,与满脸的担忧焦急之态。眼里软了一分,伸手拍了拍她头顶:“无事了,今日多亏了你。”
沈念对上他目光,张了张嘴,想问他为何受伤,想劝他不要在做危险的事。想了许多,还是摇了摇头什么都没问。
一夜辗转,沈念起身披衣来到窗前,望向那颗从清凉苑伸出来的梧桐。对沈彧,她一直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冰冷,他的孤独,甚至他的黑暗气息。他受过太多的苦,很难成为一个豁达的人吧。
可她希望他能参加科考,能做官,能独自立足,能忘记所有的困苦,能一生安然。但今日的事,让她猜测,沈彧也许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她很担心,沈彧走上危险的道路。一生与黑暗交易。
卯时,听的院里飞沙走石之声,百吉披衣起来。心中懊恼差点误了时辰。推开窗,果然阴云密布,狂风大作。院里花树被吹的落了许多树叶,几个小丫头正提了扫把清扫落叶,扫了又落,还没收起,又被狂风吹得散乱,摇摇晃晃,人都要被吹走了。
百吉撑着窗,喊她们:“先别收拾了,要下雨了。都回屋里避避,雨停了再出来。”
几个女孩放了扫把簸箕钻回屋里,不过话音刚落的功夫,闷雷滚滚,电火如龙,大雨倾盆而下。
沈念被雷惊醒,迷迷糊糊坐起来。常乐上前给她递了杯温热枣汤。汤水下肚,人也清明几分。看了看窗上透着的摇曳树影。起身踱步到正房门口。
门一推开,雨花噼里啪啦溅了进来,随之就是凉爽之意。大雨如注,房檐上好似挂了一道水帘,远处景色罩在烟雨朦胧里看不真切,倒是许久没下过这么大的雨了。
“姑娘,可别受了凉。”百吉给沈念披上一件袄子,立在一旁看她。
沈念站在门前出神看着外面迷蒙景象。因刚起来,还未曾梳妆。一头黑发软软垂在身后,素白小脸恬淡平静,过了一个春天,倒像树枝抽条,长高许多,逐渐有了小女儿姿态。百吉心中感叹,她们姑娘长大了。
辰时正刻,天光大亮,一场猛风骤雨浇透了酷暑热气。沈念穿戴整齐往老太太屋里去。途径她院里小水塘,见几只鸭子已经长大个头,正在水里欢快游戏。小小水塘已经有些不够它们施展拳脚了。
出了怡然苑,刚走两步,就见几个侍弄花树的婆子围做一圈,表情凝重谈论着什么。沈念走到了跟前都没发现。
“真真是吓死人了,你们可瞧真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