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纪老太太心疼难忍,背过身去不敢再看。沈老太太瞧见祖孙二人这般实在羞愧。
大夫下手也是及轻的,生怕扯得更疼,待露出伤口后却是悠的松了口气。
“耳垂被划了个小口,伤口不大,略深,所以血流的多。”边说边手脚麻利拿了消炎止血药粉洒在伤口上。又取了细白绷带包裹伤口,因实在没有受力点,就只好把整个耳朵都包起来了。
“老夫人不必太过担忧了,方才给小姐撒了止血药粉,血已经差不多止住了。待晚些时候在拆了包扎,换成养伤的药膏,过个五六天就能愈合了。”
纪老太太凝神听完顿时舒展了眉目,恢复了几分镇定。“无大事便好......”
“可会留疤?”沈老太太依旧有些不放心,开口问道。女孩爱美,最怕的就是留下骇人伤疤。
“好好擦药,待伤口愈合后,在每日里擦几回祛疤的药膏,想来不会轻易留疤。”说罢行了一礼又道:“老夫这就回去将药膏调好,稍后送来。”
沈老太太点点头默许了。
又转身看着纪元樱道:“元樱吓坏了吧,先躺在祖母这睡会子,养养精神吧。都怪我那不成器的孙女害了你,待会祖母叫她来给你赔不是。”声音里满是愧疚。
纪老太太听了扶上沈老太太胳膊道:“你快别自责,小孩子们之间拌嘴打闹实属正常,受点小伤也在所难免。”
纪元樱包好了耳朵也渐渐缓过神来,只觉耳垂一涨一涨的疼,脑子倒清明了。听了自己祖母的话,也微微垂了头轻声道:“祖母说的是,沈祖母莫要挂怀,她也不是故意伤我的。只恰好那茶瓷溅到我耳朵上了,现下已无大碍了。”心里却是有些觉得七窍要生烟了!那两个拌嘴争斗的不满就照着对方砸呀,这般殃及别人叫什么事。自己也是倒霉催的,遇见这种没礼数的,受这无妄之灾!
尤其看见镜中自己一只耳朵包了个大包的滑稽模样,心里更是口吐芬芳。
“哎,我家里这五姑娘实在是个没礼数的,实不相瞒,老太太我刚回来那日,当着我面便和她那姐姐拌起嘴来。我因回来才不过两月,故从没管教过。谁想到!今日她又这般发脾气摔杯砸碗,伤了元樱。我就不该叫你来,白叫孩子受罪了.......”叹了口气脸上只剩了严肃。
“我如实来说,你家这几个孩子却是有些不妥当。孩子们还小,不懂道理规矩,就是要教才行,你是中极殿大学士之女,自小就是名满京城的才女,叫你来教错不了。你虽回来时日不久。可你是这家的老祖宗啊。你说一是一。若不快些管教,怕日后更酿成大祸......”纪老太太语重心长的说到。沈怡在堂上抢话已叫她看出缺少礼数,现又出来个砸杯子发脾气的。问题已经很严重了。
放在别人家这话她是不会说的,怕伤了两人和气,毕竟是人内宅事。可她与沈老太太自幼情同姐妹,各自嫁了人家也时常上门会面。即使沈老太太回了老宅,两人也没断过书信往来。现下见她家中问题许多,真心关切,也就不忌讳了。
话说到这也没什遮拦了,便又道:“我只来了这一次就看到这么些许问题。还都不是小问题。女孩最重名声好坏,若日后去别家做客也这般行事,别人见了都道是沈家教养无方,一传十十传百。毁了好门第的名声,砸了你家太祖与老头子攒下的家业。日后几个女孩嫁人,哥儿走仕途都有不顺....你得上心呐!我今日说的多了,可千万别怨我多嘴。”